绿竹猛然回神,身子一僵,此时伙计也拿着标着价格的牌子过来,似是不知向谁讨要银两,原地踌躇了一会才对绿竹开口:“这个簪子是三千两白银,姑娘买完了一起包,还是现在给它装起来。”
这小姐也不像有钱样,何况谁弄坏的找谁。
绿竹听到价钱,大声喊叫起来:“一枚金簪三千两,你们怎么不去抢。”她一个丫鬟,哪来这么多银子,就是给她卖了也赔不起啊。
伙计一听这话也收起了笑意:“姑娘可莫要乱说,我们明月阁价格实在,一分钱一分货,这枚金簪做工极其精致,光这工艺便是两位大师做了三天,何况上面的玉石更是珍品,且玉石上也仔细地雕了样式,你若不信,大可找人检验。”
绿竹知道是赖不掉了,她看着伙计咬了咬牙,没想到自己随便摸了个簪子竟是天价,暗悔自己为什么不看看价钱,这下可如何是好,现在事没办成,还欠下了一大笔银子,还不上可是要坐牢的,也不知刚才怎么就歪了一下,事成了,夫人肯定不在意这三千两。
就在此时她扫到了拖着她手臂的娇灯,突然想起了什么,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转头对着娇灯道:“小姐,奴婢也不是故意的,早上离府时夫人不说买的首饰走公账吗,不然小姐就...”
还未等她说完,娇灯就不可置信地大声反问:“什么?绿竹,你竟然要我欺骗母亲?这可是三千两啊,若是真帮你担了,可叫我今后如何在相府立足。”
因为这边的动静,早已聚集了一群人,纷纷指点这个丫鬟胆大包天,竟然让主子替她背锅。
绿竹暗恨她大惊小怪,这下引来众人全都知道了,可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见眼前的人又低垂了眉眼,满脸伤情道:“绿竹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刚从乡下接回来的庶女,虽说母亲让我随便选可也不能失了规矩,认不清自个儿。”
她随后对伙计道:“绿竹可能一时拿不出这些银钱,可允她回去筹备一番,过几日再去相府找她讨要。”
之后好像自己为绿竹做了什么大事一般,眼睛亮晶晶地望向绿竹,一副好像为绿竹认真考虑般:“你本就在母亲那受宠,求一求她,借你些银子便无事了。”
绿竹只能僵硬着身子看着伙计帮她把那簪子包了起来,对娇灯不帮她这事更是记恨上了。
娇灯又挑了几件便宜的首饰,叫伙计得了空去相府要银子。回去的路上气氛沉闷了许多,娇灯心中暗笑,她此前看谁不顺眼鞭子便挥过去了,如今才知道让人吃哑巴亏更爽些,绿竹这几天怕是要愁破了头来凑齐这三千两吧。
这几天她应该没空给自己找麻烦了,娇灯晚上吃饭都多加了一碗。
入夜,娇灯刚要睡下,门外的响动让她又坐了起来,轻轻转动着手腕上的黑色镯子,这是她兄长去年归家送她的礼物,看起来不起眼,她也就带进了相府。
没过一会就响起了敲门声,娇灯闪身来到门旁,警惕地盯着透出的剪影,半晌开口:“进。”
门外人听到回应,推开了房门,在那人进来后关上门的一刹,娇灯出手快如闪电,面前的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掐住了脖子。
“你是谁?”来人是她见过的院中丫鬟,娇灯用另一只手在她面上轻轻抚摸,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到易容过的痕迹,但一无所获。
丫鬟们走路都略显沉重,而来人脚步轻盈,分明不是那位丫鬟。
“姑娘,是我。”她恢复本身的音色,娇灯这才认出她来,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她扶着嗓子咳了两声,低声说:“主子叫我来帮姑娘。”
娇灯只是直直地注视着她,说是派来帮自己的,但多半是来监视她的。
她并不在意娇灯的态度,院子中都是夫人的眼线,一举一动都要向她汇报,今晚是她值夜,这才能偷偷地过来,表明身份。
娇灯“嗯”了一声后便不再理会,转身进了内屋。丫鬟也退了出去在门口守夜。
次日,娇灯坐在桌旁练字。
兰絮敲门进来瞄了一眼宣纸,柔美清丽的簪花小楷可不像是只学了几天的人能写出来的:“刚才夫人身边那个丫鬟叫我问话。”
娇灯笔尖一顿,墨点瞬间毁了一副好字,她不甚在意地拿起这层纸,揉成一团丢在一旁纸篓中:“说了些什么?”她早知这些丫鬟都是那位嫡母的眼线,娇灯想不明白,她们一个乡下丫头和一个戏子出身的妾室,到底如何招惹这位曾经是郡主的夫人,值得她如此费心?这其中怕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事。
“就问我一些琐事,我便如实说了。”兰絮将那团纸递到烛火上点燃,这字可不能让他人瞧见。
娇灯继续手中的动作,不甚在意地道:“倒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她觉得自己演得还挺好的。
“主子传来消息说,村中多了不少外乡人来打探关于三小姐的消息。”
娇灯轻嗤一声:“她这是怀疑我的身份,毕竟叫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