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谢墨下场了。
当然是校队队长主动要求换人的。
看不出谢墨到底在乎不在乎这场比赛的胜利，他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短短几步便已经走了过来，似乎是不经意间瞥了眼商行舟后，在她身旁另一侧坐下。
陈西露早已收回手机，面无表情地将外套还给谢墨之后，脊背挺直，坐得端正。
大概是产生了叛逆感，哪怕是背着谢墨只做了这么点小事，她心里被堵着的一口气终于舒缓了出来。
甚至还有心情去觑谢墨的脸色。
商行舟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将不讨喜进行到底。
隔着个陈西露，也非有兴致跟谢墨对话。
侧身过来不太方便，他一手横搭陈西露靠背后，偏过头满脸关切，“谢墨哥怎么没再打了，比分快要被掰平了呀，迟蔚行他……还是特别厉害的。”
这话的语气有点怪。
陈西露看看商行舟。
谢墨正慢条斯理地擦着他的眼镜，戴上。
听到商行舟的话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只深深地瞥了眼他搭在陈西露身后的胳膊。
反射在镜片上的阳光遮住了谢墨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
他不动声色地绕开手去取放在另一边的东西，逼的商行舟不得不移开胳膊后，才笑笑，“没什么关系，一场比赛，看就是了，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那么多。”
谢墨的话风轻云淡，只是语气透着股凉意。
商行舟又被“小孩子”这三个字给噎住，连面上的平静都维持不住，双手环胸靠在座位靠背上，满脸严肃，不说话了。
他双颊略微鼓着，头发也有几根不服地竖了起来，像是一只气鼓鼓的河豚。
陈西露借着捋头发的功夫，才敛去嘴角的笑意。
只是这抹浅笑却很快僵在脸上。
场地中央的比赛，随着换人开始产生节奏。
违规的动作不断，基本都是冲着迟蔚行去的。
迟蔚行避得开一个，却很难避得开几个，何况省国高校队这边的动作越来越野蛮，不加掩饰。
到了连陈西露这种门外汉都能看得出来的程度。
气氛逐渐剑拔弩张起来。
场上场下都是。
省国高的那名替补接了球却不投篮，反而直愣愣地将球冲着正侧身跃过来阻拦的迟蔚行膝盖处砸了过来。
距离太近来势太猛，迟蔚行反应再快也在半空中被球砸了个正中，吃痛皱了下眉，落地时脚下打滑，没能控制好力度，重重地半跪在地板上。
“咚”的一声声音很大，听在耳边沉闷异常，陈西露看着都疼，瞳孔猛地收缩了下，小臂下意识便撑在了扶手处。
是一个要就势起身的动作。
但到底谢墨在身边，陈西露很快便控制好情绪，顺势拎过还剩半瓶橙汁的玻璃瓶，吞咽了一大口下去。
只是拧开瓶盖时她的手有点抖，旋了好几下才打开。
余光瞟谢墨，看不出他注意到了没有，毕竟场下观众席上比陈西露反应大的多的人多了去了。
比如商行舟，几乎是唰的一下便站了起来。
好在这会儿站起来的人不少，不然他肯定要被后面的人骂个狗血淋头。
但是观众席上骂人的已经不是少数了。
毕竟省国高的违规，实在恶意太大。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迟蔚行没能很快站起。
国际高中校队队长是个暴脾气的，看样子是终于按捺不下去了，让人扶了下迟蔚行的同时，球一甩便冲了过来，身高优势一把揪住始作俑者的衣领，问道，“什么意思？打球还是打人，给个准话儿，我们今天都陪了！”
看他的表情，一言不合，拳头就要落在那男生的鼻梁上。
那男生却是半点没怕的样子，“手误罢了。”
“手尼玛的误，误成这样老子看也别打了，直接捐了吧！”
眼看着是要打起来。
“什么意思范帆，又不是多正式的比赛，手误罢了，不行的话你们也换个人，不是还有替补，让这位兄弟先去校医院看一下。”省国高校队队长过来拦住，息事宁人。
陈西露认得这个人，有点面熟，似乎也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跟谢墨玩儿的比较好的几个男生之一，基本都是听谢墨的话。
他的意思，无疑也是谢墨的意思。
换谢墨下台，直接冲迟蔚行用下三滥的招数，如果对面换人，那他们就是稳赢的局势，不换人，迟蔚行被挫伤，怕也是发挥不了原来的水平。
而谢墨呢？
是校队队长让他轮换的，他也无可奈何，无论事情怎么发展，都是乱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
陈西露没敢偏过头去看谢墨，怕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