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停留在迟蔚行身上并不久，可他好像立刻便有所察觉，抬起脸。
对视过来时，先是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可在视线触及谢墨时，却很短暂地愣了下，深邃眉眼一瞬间显得凌厉。
表情变化只在一瞬间，快到如果不是陈西露就站在这个角度，几乎要以为自己看到的完全是错觉了。
下意识的便要松开手，她目光投向谢墨的脸。
明显感觉到他片刻的失神，在她的手试图挣脱开来时牢牢攥紧，在反应过来之后才很快松开。
“抱歉，没料到见到了熟人。”谢墨微眯起眼，打量过迟蔚行。
但很快便收回了目光，显然是没放在心上，只垂下眼，一手微抬起陈西露的手，面露歉意地看向她刚刚被他攥得泛起粉色的手指。
还参杂了其他太多的情绪。
眼看着指尖距离谢墨的嘴唇愈来愈近，几乎能感受到他过热的气息，陈西露控制不住地战栗了下，抽回手。
顺手拎起橙汁，她为了掩饰脸上涌起的反感情绪，别开脸，喝下两口，才垂眼慢条斯理地拧上瓶盖。
谢墨却只是笑了笑，“以前也是这样，吹吹就不会疼了。”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还没减弱，陈西露压根儿不想听他提以前，就当作听不清，“什么？”
她问道，抬眼时苍白的手指还握在玻璃瓶身上，仿佛轻轻一折就要断。
谢墨眼神变幻，才从她的嘴唇上错开眼。
被水光染得发亮的浅色嘴唇。
他紧闭了下眼，才压下心底蓦地升起来的不合时宜的念头，视线落在对手那边。
国际高中校队的士气明显已经因为迟蔚行的到来而得到了提高，连落后的分数也都不再关心，仿佛势在必得最后的胜利。
其实跟他没太多的关系，只是莫名有点碍眼。
陈西露察觉到谢墨不怎么愉快的情绪。
怎么？难道还真有人要赢了他？
对原本完全不感兴趣的比赛突然产生了点兴趣，她微仰起脸，压下心中几分期待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他们中场换人了，能赢吗？”
谢墨出人意料地坦白。
“不一定。”别开同迟蔚行对视上的目光，感觉到那人不太平稳的情绪，他反而在陈西露的视线盲点处挑衅地勾勾唇角。
然后低下头，谢墨侧身过来，没给陈西露任何避开的机会，轻拍拍她的头顶，“你想我赢吗？”
他这回的声音实在太轻，轻到陈西露确实听不到。
只是她已经彻底失去再呆下去的耐心，含混地找个借口回到座位上。
背对着谢墨，自然没看到他在觑到迟蔚行喝的同款水时一瞬间阴翳下来的目光。
背对着谢墨，自然没看到他在觑到迟蔚行喝的同款水时一瞬间阴翳下来的目光。
陈西露刚从谢墨身边回来，气压极低。
偏偏商行舟还不知死活地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左右是别不过他了吗？”
他语气有点急，还带着一股子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狠戾。
不过商行舟一贯是不太待见谢墨的。
毕竟谢墨这人无差别对待她身边的所有人，抗拒任何她跟所有人超越陌生人以上的关系。
陈西露也没多想，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太多情绪地“嗯”了声。
谢墨就是有这种能耐，也足够变态，用各种手段，一点一点磨去她身边人的耐心。
比如现在已经没有同学敢擅自跟她说话了。
但这种情形自觉跟商行舟说了也没用，陈西露也就没再解释。
下半场篮球赛已经开始，她的注意力难得大半都落在场地中央。
什么前锋，什么后卫，陈西露一概是看不懂的，只能大概明白篮球到底落在了哪边的框里。
商行舟看上去确实很猛，结合场下的反应和分数板的提示，应该是接连带球突破，投了几个三分。
比分眼看着就要被逆转。
陈西露还正有兴致地瞧着，却被商行舟扯扯胳膊，强行挡住她的视线，唤回注意力。
陈西露是真有点烦躁了，不怎么客气地掰开商行舟横在眼前的脸，嘴里没好气地蹦出个字儿来，“咋？”
她这自暴自弃的摆烂态度像是一下子逼急了商行舟。
他眼睛瞪得圆溜溜，却不再是故意卖萌逗乐的那种神情，抿着唇，一脸严肃瞥了圈周围后，才靠近。
“什么咋你现在倒是不急了，”商行舟语气又快又急，“真要是搁着迟蔚行那种变态的，我不知道，这种非人的还算是感情吗？”他顿了顿，“占有的情绪？我们以后还能见你一眼不？你以后不就是那高塔里被他豢养的长发公主！”
这话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实，但商行舟确实说得不怎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