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如今我又中了榜眼,迟早要入京,不如趁此机会,先去看看罢。”
“........”宁矜闻言,有点意动,半晌方道:
“若是小稚再年长些就好了。”
池若学愣了片刻,半晌才哭笑不得道:“夫人,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他说:“你难道不知,四殿下府中有一爱妾,外人都唤他玉夫人。玉夫人刚一入府便有孕,不过十八便替四殿下诞下皇长孙,可见其受宠程度。”
“可是六年过去了,那玉夫人说不定早已人老珠黄青春不再,而男人心易变,谁知四皇子待他是否还如当初一般。”
宁矜斜了池若学一眼,脚尖轻轻踢了踢池若学:
“我听说着西域美人甚多,难道这四殿下面对如此花容月貌的异域美人,竟然不动心,还想着家中那六年未见的糟糠妾,甚至还为他守身六年..........这还是男人吗?”
“......呃,”池若学又没见过方岫玉,哪知道方岫玉长什么样子,想了想,也承认了男人的劣根性:
“确实。”
“........”听见池若学这么痛快地同意了自己的话,宁矜不知为何,又不开心了,开始怀疑池若学外面也有人,搞得池若学哭笑不得,哄了好久,两人方歇下。
跪在房门外的兰君钦听着池若学和宁矜说话的声音,算着更漏声,等到跪满五个时辰之后,才踉跄着起身。
他的膝盖已经跪肿了,却并没有领药油,扶着墙回到仆役栖身的房间门内。
房间门内还有几个比兰君钦大几岁的小侍,见他进来,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只有麻木,吹了灯,各自歇下。
兰君钦膝盖都快跪烂了,痛的睡不着,抱着膝盖发抖,身边的小侍也没睡着,借着月色看清了兰君钦难看的神情,吓了一跳,缓缓起身:
“怎么了?”
“没事.......膝盖跪破了。”兰君钦低声道。
“哦........”当小侍,挨主人家的巴掌都是正常的,腿跪破了也不必见郎中,只管自己忍过去便罢:
“你又做什么让管家生气的事情了?”
“.......背着公子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兰君钦的声音还是很低,但是明显带上了委屈的鼻音。
“公子他本就骄纵,如今家主终于考中了榜眼,即将入京当官,公子他作为家主唯一的子嗣,自然是要宠爱着些,我们这些下人,便多让一让吧。”小侍都快习惯了,想了想,又道:
“只是这公子不知为何总是爱欺侮你,他对我们这些人,向来是不屑的。”
“..........他不正常。”兰君钦躺了一会儿,说了话,感觉有点缓过劲儿了。
他慢慢转过身来,看向身边的小侍,道:
“难道我们要当一辈子的下人吗?”
“是啊。”小侍想也不想:“我们没爹没妈的,除了在池府当下人,还能去哪?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万一能一天能被公子看上,做了赘婿,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小侍的话引起了别的小侍的调笑:
“得了吧,就你那长相,公子他怎么能看上你。”
小侍满脸通红:“我就想想不行吗?”
兰君钦:“..........”
他被池遇稚欺负的够呛,所以不想接这话茬,等笑声渐熄,他才慢慢开了口,
“可是我不想做一辈子的下人。”
“那你想做什么?你也想当赘婿吗?”小侍转过头,好奇地看向兰君钦。
“不。”兰君钦缓缓点头:
“我想识字,我想读书,我想考科举,我不想一辈子被人当做仆役践踏。”
兰君钦的话有点超出小侍的认知范围了,懵了片刻,半晌,才道:
“啊?”
“别想了,他做不到的,我们现在是仆役,这辈子就是仆役。”
别的小侍打了个哈切,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洗洗睡吧。”
睡在兰君钦旁边的小侍想了想也是,伸出手推了推兰君钦,好心道:
“是了,别想了,早点睡吧,不然明天起晚了又要被责罚了。”
兰君钦闻言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垂下眼睫,黑润的眸子里没有孩童的稚气,生活过早地将他磨炼,面上是不属于稚子的单纯。
那小侍见他不说话,还以为兰君钦是同意了自己的看法,正好他也有点困了,闭上眼睛就想睡觉,然而下一秒,耳边忽然又传来一句话:
“我.........想去京城。”
那声音还很稚嫩,却很坚定:
“我想去看一看那四殿下是何模样。”
“还能是啥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小侍困的眼皮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