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三房发嫁几个孙女儿?还是在彭氏没有过错的情况下。毕竟是自己一手捧起来的儿媳,不为她考虑,就算是为自己的脸面着想,顾老夫人都不会拿她怎么样。
所幸大面儿上还过得去,带出去交际也能说是阁老的孙女。白家女孩儿多,也不指望个个都能嫁得多么好。往前数两代,还有阁老的女儿嫁给七品推官做妻子的,这又找谁说理去?
亦安缓了神色,对那婆子笑道,“劳你走这一趟,又是我用的第一顿膳,绿澜,取五十钱赏给她。”严格来说昨天在明德堂吃的并不算是第一顿膳,那是聚餐。在碧云馆这里,才算是第一顿。
那婆子受宠若惊,“怎么敢接姑娘的赏?”婆子心里暗道,五姑娘看着出手大方,难道还真应了府里的话?大夫人格外看重五姑娘不成?时下嫡母把庶女当嫡女养得,满京城或许能挑出一打儿来,但像陆氏这样待庶女的,绝对是头一份儿了。
亦安深知在大宅门里生存的技巧,这种时候指责传菜的婆子没什么用,纵婆子被罚了月钱,她却落不到好处,反而会在大厨房落个苛待下人的名声。要闹找三夫人说理去啊,规矩是她定的,为难做下人的有什么意思?
白家虽不是那些勾心斗角的深宅大院,但也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去争这些外物。杜姨娘、石姨娘为什么这么老实,不全是因为彭氏和白成理感情深厚,两人插不进去的缘故。更因为两人女儿日后的婚事还要指望彭氏操办,老太太现在是万事不管,全交给儿媳料理。彭氏掌家这几年,可攒下不少私房。
绿澜也回转过来,忍气取了荷包盛了铜板,翻个面儿又笑吟吟地递给那婆子,“妈妈别嫌我一时恼了,咱们姑娘在江南一贯是见不着白粳的,还望妈妈海涵。”婆子接过一掂量,发觉比无五十钱要多出些,顿时眉开眼笑,“不妨事、不妨事,老太太和大夫人都看重姑娘,许过不了几日,采买便买齐了碧粳也说不准。”白家一向是只买足几日的,不会让陈米出现在主子眼前。
可这也就是个由头,那米就算再新鲜,也不可能跟着日子长,只能是挑最新鲜的那段日子,过后还是一样。
婆子接了荷包千恩万谢地去了,嘴里都是好话,绿澜转过身就
对绿漪说道,“等姑娘用完午膳,咱们就去找郑妈妈!”原只是想问问药的事,现在好了,回到京城,怎么连米都吃不上了?!
亦安挟了几筷子笋丝,又挑了几块鸡脯,配着白粳米吃了起来。除了口感和味道与碧粳米有所不同外,也没甚么别的区别,能填饱肚子就行。亦安颇有些随遇而安的心态,又不是三夫人掌家故意慢待,或者是下人克扣主子吃食,只要等大夫人接过中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之前亦安几人去探望亦柔时,就没让丫鬟去厨房给亦柔叫点心、吃食,为的就是亦柔是三房的女儿,自有嫡母彭氏照管。寻常时候互赠个点心、吃食倒也罢了,偏刚回来就这样,岂不是把彭氏架在火上烤,说她不慈?好在亦柔的病也确实是在好转,不必再请别个儿大夫再来看过。给庶女请大夫诊治这件事上,彭氏还是很上心的。
绿澜等亦安用完午膳,她自家也吃过后,便带着绿漪去景然堂,说是有事要找郑妈妈。
岂料郑妈妈听了两人的回话后,脸色被唬得一跳,可是当真?怎么不早来报!↓[(”绿漪见郑妈妈神色不同以往,说话都有些结巴,“先前来时又是换船又是坐马车,实是抽不出空儿来给姑娘熬药。”这话倒也不假,回京时一路舟车劳顿,没顾得上给姑娘熬药倒也说得过去。
随后绿澜又把午膳的事儿说了,这回赵妈妈倒是没有多惊讶,只是点头,“我一并回给大夫人知道,你们且回去吧。”绿漪、绿澜如释重负般地向郑妈妈行了个礼,然后便想往回走。
不料郑妈妈抬手拦了两人,又让小丫鬟理了一匣子八珍糕来,“回去有人问就说是大夫人让你们来拿给姑娘赏的点心,别说漏了嘴。”最后这半句,绿澜无端听出了几分肃杀。
两人直忙着点头,提着食盒一路回了碧云馆,路上丫鬟见了,只照着郑妈妈的话答,“大夫人给咱们姑娘赏的吃食!”话一传到大厨房,曹妈妈的腰杆子更硬了几分。
亦安当然吃不下八珍糕,就让绿漪散给丫鬟们,也是甜甜嘴儿。碧云馆里有刚分来的小丫鬟,见着糕点脸上都笑开了花。这些个在四姑娘、六姑娘、八姑娘那里,一贯是不多见的。
郑妈妈把绿澜的话报给陆氏听,陆氏也是眉头微蹙,原以为这两年吃药算是将养过来,谁成想不过是停药一两个月,安姐儿的月信竟是停了。
当年给自己诊过脉的那位名医尚在人世,看来少不得要借父亲的名号一用,请那位老先生再度出山了。
这样一来,陆氏也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只等她过府探望父亲时,请他老人家修书一封,请那位老先生帮安姐儿诊脉。陆太傅的名头绝对够用,且那位名医就隐居在京城郊外的清净山林之中,此事断不会拖到明年。
“夫人,那五姑娘那里的药?”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