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重重地呼出来,既然殷勤走不通,只能权势压人,她也只能除此下策:“今夜你必须过来。”
封墨只是拧眉,须臾,他再一次行礼,语调虔敬,却铿锵:“恕难从命。”
洛神爱眼眸滚圆:“你!”
他明明这般大胆,偏要装出一副谦恭虔敬的样子。
“你就那么稀罕你的心上人,喜欢到,已经敢得罪本县主了吗?”
少年眉心的折痕更深。
他不愿回答她的问题。
他曾喜欢过一个人,但后来,他的心被她摔得粉碎,早已无从拼凑,又何谈重新有过什么心上人。
封墨早已知晓她是个没良心的女子,这无妄之灾,他受了,也便受了。
有何必要去反驳。
洛神爱显然是气着了。
这个混蛋,他要是不陪她回门,她一个人回到家里,祖母问起他来,她要如何回答?
万一祖母生气起来,又要向圣人弹劾他,圣人又要勃然大怒,表叔又要把他押在长凳上真的打一顿,该怎么办?
她知道自己的确是个坏蛋,以前有过对不起他的地方,可是,她也并非真的没有心。
就算只是联姻,她也不想看到他因为她受伤了。
“我,我不管,”洛神爱色厉内荏,挺了挺胸脯,仰起下颌,“反正别的都好商量,三朝回门你必须陪我去。”
封墨道:“臣听县主的就是了。”
他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洛神爱恼恨不已。
明明他都已经答应了,可她心里,还是这般难受。
这股难受的心情,一直挨到了回门那日。
洛神爱早早地起来,将自己梳洗打扮,扮得丽若芙蕖,层层叠叠的石榴花笼裙,走起路来,摇曳生花,任谁看了都移不开眼。
封府上下没人敢与县主搭超过三句话的,但也都在心中默默地惊叹。
她先登上马车。
等了一会儿,看封墨还未曾来,心浮气躁,拿脚踢着车壁玩儿。
不留神踢狠了,正撞在一截坚固的横木上,差点儿将脚指甲踹翻了,洛神爱疼得眼泪汪汪。
正在这时,少年掀开了门帘,探进了上身。
四目相对。
洛神爱清亮的瞳仁上蒙了一层水光
,簌簌而落。
少年身形僵了一下。
半晌,他折腰步入车中,坐在了她的旁侧。
车被赶动起来,驶向宫门。
洛神爱疼得忍不住掉泪,可却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糗样儿,忙把脸别过去。
成婚三日,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自入门以来,她甚至还不曾正正经经地拜见过他的父母。
他就这般冷落着她,好几次,洛神爱特别委屈,好想对他说,她只是有一点点坏,但不是什么坏心眼的小娘子,她会好好对他的,就算只是联姻,她也会尽力做好将军夫人。
可是他们一家人,一边敬着她,一边避而远之。
同他一样,再不给她半分机会。
洛神爱想想便觉得失落,借着踹伤了脚趾头,哭得更真情实感了。
只是女孩子哭,也哭得很小声,大半是梨花含雨的抽噎,泪光溟濛,烟波婉转。
一只手伸了过来,闯入了她的视线。
洛神爱微微一怔,看到男子掌心握着一条干净的帕子。
“擦擦。”
他轻声道。
洛神爱心里一动,向着他倒也不是完全心灰意冷,对她再也不关心了嘛。
正要伸手接过,恰恰瞧见那帕子上绣着一朵做工精湛的花,似是芍药,花大如盘,艳丽华贵。
就似……就似那日,那个彩衣女子,在封家花圃中尝过的那朵。
……?_[(”
心里被刺了一刺,洛神爱说什么也不愿接。
他难道是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气得洛神爱提起爪子,将他手中的帕子一把扒开,用力打掉。
帕子轻飘飘地掉落在地。
车中的气氛更加凝滞。
少年蹙起眉,将手收了回去,望向窗外。
像是因为见她把好心当成驴肝肺而生了愠意。
洛神爱轻咬贝齿,从齿关中挤出一句:“猫哭耗子,你无耻下流。”
封墨不回头,也不辩驳。
好像承认了这句话。
气得洛神爱一跺脚。
“唉哟!”
那被踹坏了指甲的脚丫子,疼得小县主叫唤了起来。
霎时眼泪汪汪,更是汹涌了。
他回头,皱起眉宇,像是忍受不了她的聒噪,弯腰握住了少女的脚踝。
“你、你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