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说出来。
这位大总管郑仁泰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反而打从太宗皇帝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就算是太宗嫡系,又在李治登基后得到重用。
他打胜仗与否,对她这个皇后所能掌握的实权也没有影响。
她便只是接道:“是啊,新年新气象。也愿今岁仍是风调雨顺之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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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就是在这两句感慨发出去后不久的二月里,征讨西域铁勒叛乱的兵马之中发生了一起争执。
相争的两方,正是铁勒道行军大总管郑仁泰和其副总管薛仁贵。
薛仁贵三箭破敌的震慑开场,让唐军在平定铁勒九姓叛乱之中完全抢占了先机。
所以哪怕冬日限制了行军的速度,令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了脚步,却并不影响他们依然有着威慑铁勒诸部的优势。
当二月行军计划重新发动之时,当先要面对唐军威慑的铁勒思结部以及多览葛部落就陷入了恐慌。
他们很确信,哪怕拥有天山作为屏障,他们也绝不可能从唐军的围剿之中逃出生天。
那么他们该怎么办?
请降?
可这封送来的降书刚抵达郑仁泰的案头就被他给抛在了一边,权当没看到此事。
薛仁贵看到了这个动作,眉头不由一皱:“大总管,我倒是觉得,对这一出投降可以接受,否则我们在随后遇到的抵抗将会越来越难缠。要尽快扫平漠北,还是该当有所取舍。”
郑仁泰抬了抬眼皮,语带肃杀:“这不是陛下此前的指令吗?铁勒九姓之中先行投降之人,直接格杀处置。”
“这已是第二批了!”薛仁贵辩驳道,“去年唐军要以铁血手腕强势攻破铁勒联合,当先迎战的必定是其中最为悖逆之人,故而留之无用,不如杀鸡儆猴。”
所以直接强势杀人是合理的。
翻过了年来却不能完全套用这条法令。
他据理力争:“可如今经过了一个冬天,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都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在这个时候最适合做的是拉拢和镇抚并具,而非继续贯彻这杀降的法令。”
“薛礼。”郑仁泰忽然以严肃的语气说道。
在薛仁贵遵照军礼站定的那一刻,郑仁泰继续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我是这一路的主将,陛下的
圣旨要如何执行,也是我的事情。是胜是败我会一力承担!”
薛仁贵的眸光一震。
郑老将军的资历太过深厚,让他想要做出拦阻都没这个资格。
他若真要一意孤行,全军只能听从他的号令。
可薛仁贵心中那种不妙的预感,随着郑仁泰甚至伸手撕毁了那两张降书而攀升到了顶峰。
不错,对他们麾下的将士来说,经冬的待命已让他们的心中憋着一股气,只等着一场大胜来将其平定。
这些连年周转在西域战事之中的士卒,精神上遭到的压力远比任何人都要大得多。
以至于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些不听号令的征兆,只能放纵其劫掠,到了今年……
更是躁动不安。
但薛仁贵思量之下还觉不妥,在郑仁泰这位主将起身往营帐外走的时候,依然急切地说道:“大将军,若您当真要选择拒绝对面的请降,一力破之,请起码将其推迟到四月!”
郑仁泰掀开了帘帐,烦闷地听到薛仁贵还在耳边劝道:“北地的气候在三月里都还不够稳定,时常出现气象大变的危机,将军若非要进军,也一定考量气候之变,更不要孤军深入……”
“够了!”郑仁泰愤然打断了薛仁贵的话。
他指了指薛仁贵的铠甲,提醒道:“我比你在西域作战的时间多,有些话不需要你提醒我。”
“怎么,你薛仁贵可以战功在手,斩杀战俘,坐等此战收关,我这个没用的老将军就只能坐在后方,等着铁勒投降就够了?”
薛仁贵愕然地顿住了脚步:“您怎么会这么想?我没有这个意思。”
郑仁泰一把推开了他,“那就别在这里阻拦我。”
“我……唉!”
眼见郑仁泰丝毫不听劝阻地同另外一位副将杨志商讨进军方略,薛仁贵跺脚长叹了一声。
他有什么必要通过阻挡郑仁泰出兵天山这种方式,来试图剥夺对方所能获得的战功啊!
郑仁泰才是此战的总指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就像那高丽之战,难道有人会觉得,契苾何力统兵渡过辽河,一举歼灭高丽三万兵马,是在掩盖苏定方的风头吗?
显然不会。
但他大概不能理解一位老将在此刻的心思。
李治在元月之时,曾经将一封问候的信件送到了郑仁泰的手中。
在信中提及了对郑仁泰的关切,并请他千万别走上任雅相、庞孝泰和姚懿等人的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