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殷国百年一度的恒久永乐大典之上,国之重宝九龙青玉国玺失窃。对天殷来说,这是一件足以震动全国的消息。
恒久永乐大典被迫暂停,天殷长老阁与皇室派出大队兵马,封锁帝都,将士们寸土寸地地搜寻,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将国玺找出来。
恒久永乐大典持续七日,庆典结束之前若能将国玺追回,那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若国玺无法追回,这不仅是对天殷威信的一次重大打击,也会毁了天殷百年一度的建国大典。想到这,司掌大典的官吏人人面如土色。若是国玺能被追回还好,他们顶多被判一个失察之罪,最重的刑罚不过是罢黜流放;但若是国玺没被追回,他们这些负责大典的官员不仅人头不保,家族恐怕也要为此戴罪。
祭祀仪典本不该出现这样重大的差错,官员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国玺究竟是怎么丢的?
“九龙青玉国玺是天殷重宝,据说是开国皇帝亲刻的国玺。自元祖逝世后,国玺便被封存在青铜器匣之中,秘钥被拆解成两份,分别落于宗室与长老之手。只有百年一度的建国大典,九龙青玉国玺才会重见天日。”大典出事的当天夜里,灵希带回了相关的情报信息。
天殷封锁全城,扣留了所有来宾的同时在城中大肆搜捕嫌疑人。虽然天殷美其名曰“大典延期,尽东道主之谊”,但看着永乐城外重兵把守的架势,谁都知道这个当口不能去碰姜家的霉头。对于大部分观礼的宾客而言,此事简直是无妄之灾。以天殷封存重宝的手段,这明显是天殷出了内鬼!关他们这些外来者什么事?
然而,不管宾客们心中如何揣测,明面上却不能宣之于口。有些人心中不忿,试图探问宾客中身份地位最高的拂雪道君对此事抱有何种态度。但拂雪道君此行是以姜道君友人的身份受邀前来,居住在姜恒常的府邸中。大典出事之后,拂雪道君当场离席,闭门不出。宾客们无处问询,只能悻悻散去,不甘不愿地接受天殷的安置。
大典出事当天,宋从心在夜里思考这件飞来横祸。没等她理清楚头绪,突然听见外头传来敲窗户的声音。她打开窗户,一身黑衣的姜恒常便抱着酒葫芦跳进了她的房中。
“给,拿稳了。我好不容易才从姜严那小子的严防死守下偷出来的。”姜恒常笑容清朗,白日里突发的祸事并没有为她的笑容增添半点阴霾。宋从心接住了姜恒常抛过来的酒葫芦,姜恒常怀里还抱着另外一只。她打开葫芦木塞仰头灌了一口,浓烈的酒香在房中弥散,熏得人如临幻梦。
“今年是灾年,即便是勋贵世家都不许酿酒,军中更是设下了禁酒令。”姜恒常自来熟地步入房内,大咧咧地往榻上一坐。她一腿平放,一腿支起,没有拿酒葫芦的那只手搭在膝盖上,仰头又是一口烈酒。从上榻到饮酒,姜恒常一气呵成,那利落的姿态看上去潇洒得要命。不似勋贵子弟,倒像是不知打哪来的江湖浪子。
“若是你订下的禁令,你便应当以身作则。”宋从心说着,却是慢条斯理地拧开了木塞,浅
抿了一口酒。
“你说得对!”姜恒常抚掌而叹,大笑着将酒葫芦往前一递,“杜举!”
宋从心平静地与姜恒常碰了碰“杯”,姜恒常饮酒的姿势甚为豪迈,酒水从嘴角落下也只是用袖口一拭。相比之下,宋从心不紧不慢地抿着酒水,愣是将烈酒饮出了清茶的雅致。两人什么话都不说,大半夜相对着喝着闷酒。直到姜恒常倒完最后一滴酒水,她才伸了一个懒腰。
“不是我做的。”姜恒常突然开口,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宋从心动作一顿,垂眸道:“嗯,知道了。”
“准确来说——”姜恒常抓了抓头发,捋着自己的马尾,叹气,“我拿的不是这个。”
“……”宋从心刚为自己怀疑姜恒常而生的心虚顿时散了。
“啊,好烦啊。真是见鬼了。也不知道是谁横插一脚,害得我计划都乱套了。”姜恒常打了一个哈欠,神情百无聊赖地道,“打草惊蛇可不好,我家里那些老顽固可都不是好相与的。关键是没事偷那玩意儿做什么?不能吃不能喝的。”
“九龙青玉国玺……”宋从心晃了晃酒葫芦,语气平静,“天殷为何要以那种方式将其封印?”
“因为那是不属于人间之物。”姜恒常听见酒水晃动之声,忍了又忍,终是没耐住腹中的酒虫,她理直气壮地抢回了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恐其阴阳之气溢散,不得已才使用这种方式将其‘藏’起。那东西邪性得很,活人若是拿的时间久了,会被一点点地吞掉生气。所以我说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偷这玩意儿?”
“与那位相关?”宋从心问道。
“对,与那位相关。”已经喝了一壶,从宋从心手中抢回来的这一壶酒,姜恒常舍不得一口气喝完,便决定细细品尝,“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天殷关于长生的故事?啊,不过你那么博闻广识,又师承天下师,想必对天殷的神话传说是有一定了解的。我想想,应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对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