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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定主意不听这人的话。
不管顾随之怎么说,他都……
顾随之为什么还没说?
林慕走了会神,发现好一会儿都没听到顾随之的声音了,低头一看。
手心里不知何时空了。
林慕愣了下,低头去地上找。
是他不小心拿掉了吗?
刚弯下腰,脸颊边被捏了一把,捏着他的手指冰冷,威胁性地晃了晃。
“不许动。”
“……”
修长的骨节下滑,紧贴着他下颌。
“在找谁?”
林慕想转头去看发声的方向,下颌却被钳制住,动弹不得。
他伸手去掰。
没掰动。
“顾随之……”
“嗯,在呢。”
脸上印下一道冰冷柔软的触感。
那手捏着他的下巴,一点点把他眼角的泪痕抹去。
“听话,去跟他说你要走了。”
“……”
承桑祁正跟人打赌,谁走不出直线谁就是孙子,然后两个醉鬼一起在桌子中间蛇形,互相给自己认了个爷爷。
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悲痛,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承桑祁差点被这一下拍得扑通跪下去,回头一看,正是他的好兄弟。
林慕站的笔直,一张脸白皙透净,色若春晓之花,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半点看不出喝醉了的痕迹。
口齿清晰,跟他说要先回去了。
承桑祁茫然,回去就回去呗,他挥了挥爪子,嘿嘿傻笑,“路上注意安全噢。”
都是元婴修士,哪有那么多不安全呢?
林慕点点头,步履平稳,准备离开这间被酒水洗过一遍的大厅。
耳边的声音忽然又道:“把那瓶酒带上。”
林慕转头看去。
承桑祁这边的酒桌上,就剩一瓶酒还没开封,其他的都被霍霍的差不多了。
林慕双眼黑白分明,看似清醒无比,伸手过去,把酒拿在手里,朝楼下走去。
他走到前面的柜台,想要结账。
老板说已经结过账了,看他模样,拿不准他醉没醉,问他要不要在楼上要间房休息。
林慕说不用。
老板笑呵呵地送客。
出了酒楼,路过一处小巷,藏在屋脊保护的夜色下,不注意看都看不见。
只有从高处望去,才能窥见一点痕迹。
顾随之说:“哎,你看那边是不是有只猫?”
林慕跟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顾随之:“跑进去了,我刚刚就看到一眼,好像还是一只白猫,浑身雪白雪白的。”
雪白雪白的?
和顾随之的头发一样白吗?
好像不是,顾随之的头发是银白色的,不是纯白色。
这样想的时候,林慕已经下意识转过弯,朝小巷里走去。
猫应该都是飞檐走壁的。
他抬起头,去看小巷子两旁的院墙。
白猫没看到,他被人按在了小巷墙壁上。
墙壁冰冷,还有股砖石的气味,肩膀后面被人垫了一下,垫着的那只手也是冰冷的。
大片清雪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驱散了小巷里原有的气味。
林慕挣扎了下,“白猫……”
“对啊,白毛,我不就是吗?”顾随之笑吟吟地望着他,“哪里说错了?”
他恢
复了人形,林慕这几天都习惯了把他拿在手里,突然又矮了他大半个头,很有点不适应。
顾随之握住他的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把他紧紧攥着的酒壶拿了过来。
拇指顶开酒壶上的红绸塞子,发出轻微的啵的一声。
林慕反应慢,还沉浸在上当受骗的惊愕中,拿不准要不要生气,肩膀上忽然一凉。
顾随之握着那壶酒,壶身倾斜,酒液汇成一股涓涓细流,落在他肩膀上。
林慕被这凉意激得仰了下头,秀美精致的下颌仰起,露出大片白皙脖颈。
挣动间散开一些的领口里,锁骨深陷,乘满了琼浆。
“别……”林慕蹙起眉。
“不是你自己拿酒来泼我的吗?嗯?”顾随之鼻尖蹭着他喉结,亲昵地挨着他,“是你自己邀请我的啊,慕慕。”
林慕手搭在他肩膀上,想推,可他喝了半夜的酒,酒精浸透骨髓,连指尖都是绵软无力的。
顾随之比他要高,但这样弯下身靠近过去的动作,要偏过头才能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小巷里月光稀薄,给那汪小小的酒池落了层银霜。
他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