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南转投顺王门下她不稀奇,从知道她是女子后,他暗含的轻视就预示了这一天。
看着毫不留恋走远的人影,卫司南捻了捻指腹上的血,叹了两声,眼神阴沉的笑道:“殿下,臣,会恭候您来的。”
回到东宫后,碧桃给宁佑看不出模样的膝盖上完药,顺手端上了余妃送来的药膳。
宁佑扒拉着药里漆黑的粥,心情跌到了谷底,“今日孤已经喝了不少药,就不喝了,万一有冲突……”
“不会的殿下,这只是补气血的粥而已。”
自从知道朱承佑是个女娃后,余妃便每日忙忙碌碌,一天三顿,变着花样给她补身子。
她向来喜欢女孩,否则朱成骄的小名也不会叫娇娇,只是那玩意儿越大看的余妃越糟心,如今这满腔母爱再也无法抑制。
宁佑垂头丧气的勺母爱。
看她肯喝,碧桃老怀欣慰,不过想起在路上遇见的人,忍不住担忧道:“殿下,卫探花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您和掌印……”
当街抢亲,现在不知道才是奇了怪。
不在意道:“知道就知道了吧……”
“只是如今卫探花是大理寺少卿,奴婢听闻掌印被抓去了大理寺,会不会……”
冯宝川的干娘曾是余妃身边的大宫女,她们两个在宫里历经风风雨雨,可以说句不要脸皮的话,在一定程度上,那也是她的干儿子。
这男人的手段有时候可比女人要毒辣的多。
没等她说完,宁佑手里的药粥瞬间摔了一地。
“吴允!”宁佑豁然站起来,双眼猩红。
见瞒不住了,吴允顿时跪下请罪。他何尝不知,只是干爹不许他们告诉殿下。
“给孤备马!去大理寺!”
“殿下,干爹说了,您不能去,大理寺卿现在虽然还是皇上的人,但有卫司南在,您不能羊入虎口啊!”吴允上前抱住她的腿道。
碧桃一看自己闯了祸,也连忙慌张道:“是,都怪奴婢多嘴。”
“吴允,你看着孤的眼!”
吴允快速的瞥了一眼,有些血丝。
“你要不想看孤发疯的话,你就赶快备马!”
吴允连滚带爬的去了。
她疯起来,没有他干爹在,确实令人害怕!
找来的马车低调沉稳不失奢华,宁佑不满的问:“孤的大青鸟呢?”
吴允一脸迷茫,“什么青鸟?”
宁佑抿了抿唇,她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问,她总觉得她要给他带点东西,就像新婚后的第一天,要给受尽委屈的心肝儿带点讨他欢喜的东西。
*
东宫的马车一出宫门,整个紫禁城有心之人已全部知晓。
朱成瑾想了想,对身旁的侍卫道:“备马去大理寺,拦住安王。”
身后站出一位心腹军官,忧心忡忡道:“殿下,现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该杀了冯宝川,若是放走了他,无异于放虎归山,殿下,这难得的机会,我们不能等啊!”
朱成瑾没有理会他,只看着夜空中明亮的辰星,一如她的眼眸,十年如一日的在他脑海中闪烁,鼻尖冒出的白气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已经一错再错。
“殿下,安王早已去了。”
朱成瑾狠狠皱了皱眉,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上马前,回头看了眼那个军官,道:“陛下早有准备,撤了本王调动浙江军的权利。杀了冯宝川后,即使太孙品性再温和,也饶不了本王和……你们,陛下便是等着,你我做乱臣贼子的那天。”
他难得说这么长的话,军官却惊出了一头冷汗,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乱臣贼子,没有皇位叫乱臣贼子,有了皇位,那就叫拨乱反正。
军官暗骂了一句,都是天家的儿孙,怎么陛下就这么偏心,借着他们王爷的手正了太孙的名声,还要逼他们王爷做太孙的磨刀石,他们王爷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就换来这个下场?
军官眼神一狠,若是老皇帝能死……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何惧之有?
下车后还没站稳,一阵马蹄声紧赶慢赶的停在他们身后。
望着下来的顺王,宁佑阴阳怪气道:“三叔来的可真及时。”
朱成瑾看着她明亮又熟悉的眼眸,忍不住柔和了面孔,他怎么这么傻,明明这么像,他却直到现在才发现她是女子,想起她母亲素来体寒,急忙脱下披风,“冷不冷?”
吴允心里明白这番转变是为什么,上前横插一脚嘲讽道:“多谢顺王殿下的好意,我们殿下受不起,万一又被追杀到浙江挨冻,这瘦弱的身子骨可遭不住。”
生在天家,摊上这么一群叔叔,宁姑娘上辈子真是造了老孽!
宁佑看着披风瞪大了眼,若说七岁之前康王朱成常的关心还会流于表面,那朱成瑾对她便是打心眼的疼爱,所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