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瞬间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谢御史扶住谢夫人,七尺男儿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谢一斗面色煞白,手指颤抖,头脑阵阵眩晕:“你说,我要,我要娶谁?!”
锦衣卫同情道:“掌印冯宝川。”
谢一斗和她伯母一起晕了。
殿下,你在哪里?她照顾不好‘嫂子’啊!
…………
钟粹宫偏殿内,阳光从明媚到昏暗。
跪立之人面前的茶和饭依旧温热,却分毫未动。
锦衣卫来来回回的热,变着花样给她送,却也没求来,她吃上一口。
过了很久,她侧头看向窗外,颈骨发出几声让人骨头酸痛的弹响。
宁佑反应迟缓的想,黄昏,他该去接亲了。
“殿下,殿下,你还好吗?”一道焦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见人没有反应,全保又轻拍了一下窗户,依旧无人应声。
他顿时捅破窗纸,往里看去,发现宁佑就在不远处,头发散乱,一动未动。
想起她之前在冯府那次一言不发的样子,全保顿时急坏了。
如今掌印也不在……全保咬了咬牙,转身朝外奔去。
“开门,让本宫进去!”
“余妃娘娘,陛下让太孙思过,您请回吧。”沈翊眼皮都没抬,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外。
今天这道门他必须要守好。
余妃美艳的脸上瞬间冻结,她凑上前,压低声音道:“沈指挥使,本宫也才知道,当年宫变,太孙在浙江受了……”
她抿了抿唇,接着道:“不少折磨,一直没缓过来。”
朝急的团团转的全保身后扬了扬下巴,“本宫带了前太医令,你让他进去瞧瞧,要是太孙出了什么事儿,我们都得完蛋!”
她儿子如今彻底绑在了朱承佑的贼船上,朱承佑要是死了,又没有司礼监帮扶,就他儿子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两个人,可不是要一起完蛋。
怪不得,怪不得!
太孙今日连哭喊都没有,瞧着就让人心揪的慌,他真该死啊,还以为太孙是伤心所致。
沈翊赶忙打开房门。
“殿下,得罪了。”太医令王朝晖握起她细瘦的手腕。
半响后,他沉默的放下了手,擦了擦眼角。
他在小太孙幼时,便时常给她诊脉,那时候她即便生来有些不足,也当有古稀之寿,可如今,能再活上十年都是上天恩赐。
“之前太医给殿下断癸水的新药方拿给我。”
除了余妃,其他人皆无惊讶之色。
全保点点头,“您稍等,我这就回冯府拿。”
冯府两个字让浑浑噩噩的宁佑动了一下。
耳边有嗡鸣声响起。
“宁佑,找个黄道吉日我们……”
“公公早就准备好了,本想等您回来后就……”
我们成亲,回来大婚。
骗子。
宁佑双眼无神的想。
冯宝川或许正在牵着别人的手跨过正门,迈过火盆,他不会再和她成亲了。
这一次吴允必然不会再去威胁谢一斗,讽刺她没有资格叫夫君。
谢一斗也必然不会狼狈的跪在地上,被他踩住肩膀,被他掐住脖颈,带着乌青的指痕去见他义父义母,甚至连座位都不被允许有。
他们会互相尊重,互相理解,或许最后……也会互相喜欢,因为她与谢一斗如此相似,谢一斗又拥有她已经不存却又奢求的美好。
从今以后,冯宝川是谢家的女婿,冯宝川是别人的夫君。
她会坐在高台上,看他们于朝堂执手而立,见他们于朝后携手回家。
宁佑双目遍布血丝,哗的呕出了一口血。
她向后倒去,睁着茫然的眼,清泪顺着眼角蜿蜒进鬓,喃喃道:“我要回冯府,我要去见他,让我去见他。”
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
别留她做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