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宁佑瞬间抱住身旁锦蓝衣男人的腰,头拱来拱去的撞着他的胸口:“不想回去了,再也不想回宫了!天天又费心费力又要提心吊胆,这种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过,你自己过去吧,小爷我要跑了!”
说完就要迈腿。
冯宝川捏住她的后颈肉扯回怀里,皮笑肉不笑道:“是咱家的东厂不好用了,打不断‘小爷’的腿了吗?”
想起这个,冯宝川就生气,捏着她后颈皮的手忍不住用力,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要是当初告诉咱家你是个什么东西,现在至于如此?!”
宁佑顿时窝囊的像鹌鹑,什么声儿都不再敢吭。
远远望去,像是高大的男人正在严厉训斥瘦弱矮小的族中小辈。
旁边卖粽子的阿婆竖起依稀可见风情的两道柳眉,操着吴侬软语开口道:“大公子,叟公子啵啵嫩嫩的,他冲你撒娇,你打他够什么?”
宁佑听不懂里面的吴语,但那个‘打’字却听的分明,当即低下了头,耳朵都垂了下来,仿佛她真的被身边的人打了一顿,还不敢还手。
见她模样,阿婆顿时更气,劈头盖脸的教训着高大的男人。
一时万众瞩目,旁边还有跟着掺和抱不平的。
暗中的全保心惊胆战,生怕他们掌印恼了砍了这一街的人。
冯宝川恨恨的捏了下偷笑的宁佑,有些狼狈的开口道:“瓯婆,我以后不会打她了,还有我和她不是……”
他紧张的捏紧了宁佑的手,顿了又顿,声音几乎淹没在吵闹的人群中:“……不是兄弟,是……鸳鸯。”
低下的长睫抖个不停,冯宝川有些羞涩也有些高兴,就像宁佑第一次仰头亲他,在无人相识,鱼龙混杂的大街上,他第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身侧,只此一次便如吃了满嘴的蜜糖。
面色阴翳又凌厉的男人,口里吐的是酥人的吴侬软语,耳尖泛的是羞怯的红意,连握着她的手都在克制不住颤抖。
他已经二十七岁了,每次从她这儿学‘新的东西’,还会因克制不住羞耻而转头,又在她的万般哄骗下转头捧出一颗干干净净的心。
冯宝川怎么能将而立男人的成熟风韵和十八岁少年郎才有的羞涩稚嫩融合的如此巧妙。
让人心动,让人臣服,又让人忍不住心怜。
京中的秋日向来无多少时日,如今草木萧瑟,天已经小有冷意。
宁佑的脑中却是热烘烘的一片。
她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嘴角,冲粽子阿婆笑道:“是的,阿婆,他是我相公。”
看着他忍不住微抿轻扬的唇角,宁佑兴冲冲的拉着他冲街坊四邻的每一个人抬手打招呼。
时不时转身去看他。
烟火遍布人间,晚霞在宁佑的身后火红一片。
冯宝川身心只有前方那双亮如星的眼眸,眸下的眼台隆起,含满明晃晃的笑意,是春色也是人间。
“老伯要一份糖炒板栗。”
“好嘞,女娃,三文钱。”
“老伯怎么知道我相公喜欢吃甜的,他以前在浙江,吴话你知道吧,他说的可好听了,哈哈哈。”
老伯:“……”俺不知道,俺也没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