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佑一手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
垂头看着腿上睡的人事不知的人,顿时怒从心头起。
手中笔一扔,趁着他睡着,愤怒的拍拍他的脸,“醒醒,狗太监!”
冯宝川森森睁开眼,“你叫咱家什么?”
这狗太监怎么装睡!宁佑瞳孔放大,转瞬露出四颗白齿,垂头碰了碰他嘴角,狗腿一笑:“祖宗,腿麻了,我该走了。”
“抄完了?”
宁佑忍气吞声,“抄完了。”
冯宝川斜了眼案上堆成一沓的宣纸,这爪子这么快是想被剁了吗?
外面的雨已停,更漏正过三更。
冯宝川抿起唇,最后还是握过她的手,一点点捏过她细瘦的指骨。
宁佑右手被握在滚热的大掌中碾来擀去,左掌‘被’贴在温如白玉的俊脸上,右手捏完换左手,左手摸完换右手,舒服的直哼哼。
过了一会儿,她咬唇慢慢睁开了眼。
冯宝川用力掐着她不老实的掌心,冷笑道:“舒服吗?”
宁佑杏眸含泪不敢反抗,小声道:“不敢了。”
心下默默安慰自己,待她荣登大宝,压在冯宝川之上,就把他摁在榻上摸个够!
最终冯宝川还是不情不愿的起身,揉了揉她气血不通的腿,放她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殿口时,他突然开口道:“宁佑,你要是敢和别人也舒服,咱家就把他砍了四肢,装进坛子里扔你面前。”
“我不敢,我不敢!!”宁佑捧着指印未消的掌心,想起汉书的描述,顿时撕心裂肺的猛摇头,差点魂飞魄散。
汉高祖可真他娘的是个硬汉子。
直到绣着金龙的背影从窗口中也望不到后,冯宝川忽然觉得的周身凄寒一片。
…………
回到东宫后,夜色尚还漆黑。
匆匆洗漱完毕,宁佑一边往榻上走,一边抚着颈间深深的齿痕,眼睫低垂,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全保,去帮孤把卫探花请来,让他在孤的寝殿内抄佛经。”
全保应是,急匆匆的走了。
即将会见周公之际,宁佑耳边响起全保禀告卫探花求见的声音,心下顿感烦躁,含糊道:“不见,让他在桌案上抄佛经,五更天的时候记得把孤叫起来。”
大殿温暖如春,寂静无声,四下站着耳垂璎珞面色冷淡的厂卫,昏黄的灯光半数熄灭,依稀可见不远处的帷帐明黄,白鹤遍布。
卫司南坐到桌前拿起笔,写了一页书后,脸上的慌乱才逐渐退了下去,只是依旧苍白。
里面的贵人……并未见他。
宫晏那日,他饮完酒走出大厅后,便没了印象,只隐约记得他似乎作了个极为羞耻的梦,梦里吵吵嚷嚷,令人听不分明。
待他睁眼,天光已经大亮,他见到的是自家的屋顶,立即询问卫母自己何时归的家,母亲只作摇头。卫家清贫没有下人,他只能作罢,料想是自己多想,有谁敢在皇宫大内绑人。
笔尖的墨渍抖了两下,是有人敢的,比如圣眷在握的圣孙,或者是……亲自召见封他侍读的君王。
他一时不知是该为太孙有断袖之癖震惊,还是为陛下如此溺宠太孙震惊。
克制不住周身颤抖,满目戚怆,天威如此,圣孙贵不可及,他何敢反抗,又胆敢不从。
五更天到。
全保进去轻叫了宁佑一声,见她嘟囔着将锦被拉至头顶,顿了一息,想起她在冯府非子时不睡,非午时不起,把他们掌印当鹰熬,瞬间垫着被角托住她的肩背往上用力一抬。
下一刻宁佑和被子一起坐在床上,双脸懵逼。
“殿下,五更天了。”全保在旁老老实实的道。
宁佑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颈上缠上白锦,头未梳,衣不整的愤而掀帘。
早晚要把冯宝川和他的这些手下打一顿!
见她模样,全保顿时满头冷汗,急忙拦住她,小声提醒道:“殿下,你确定要这般去见卫探花?”
“和你们掌印说,孤去勾引别的男人了,哼。”宁佑抬着下巴甩袖迈出内室。
全保眼中敬佩的收回手。
赤脚路过窗边伏跪之人,宁佑困的两眼模糊的盘坐到案台后,努力把早起的怨气换成温和,轻柔道:“探花郎昨日可累?”
声音清脆,娇柔温婉,让卫司南顾不得礼仪尊卑,猛的抬头看向面前之人。
墨发披散,迤逦至地,宁佑撑着头轻笑,“怎么,探花郎一日不见,便不认得孤了?”
卫司南神色恍惚。
高台之人脸庞白皙柔软,眸如点漆,没了那身让人不敢逼视的金龙外衣,纵然没有丰盈的身姿,但依旧能看的出来是位女子。
宁佑向后靠了靠,更加显露出女子的柔软。
这还要感谢一下冯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