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本宫打!”余妃嘴中下令,眼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若非她将冯宝川召来,恐怕朱承佑这辈子都不见得能上她的门!
等了半天,没听见动静,余妃才施舍的转头,发现周围的宦官战战兢兢的无人敢上前,顿时拿起案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大怒道:“怎么,这个宫里是姓冯了吗!你们不敢打是吗?碧云,去拿本宫的鞭子!”
碧云看了眼宁佑,咬了咬唇躬身退下。
一会儿,一条两指粗的长鞭被奉上,步家在余妃没入宫前本就是锦衣卫军户家,余妃自幼习武,这鞭子抽在身上还不如被小宦官打。
然而余妃已经气在头上,无法阻拦,拎起鞭子就噼里啪啦全砸在了冯宝川直挺的后背上,没一会,血痕就染深了红衣,足见内心盛怒。
宁佑眼神黯淡的扫过他眉间痛色,心知冯宝川是代她受过。
而今之计是要消余妃怒气,只是她怕自己越说越错,引得余妃更怒。
她小心翼翼道:“姑奶奶,五叔身边有东厂高手护卫在侧,必能保五叔性命安全,请姑奶奶放心,若是五叔伤了一点,朱承佑愿意两倍赔之。”
一鞭狠狠贯穿了整个脊背,冯宝川顿时向前一扑,闷声痛哼了一声。
这一下狠打,让宁佑立即心焦的闭紧了嘴,见他直回背,血色越来越多,宁佑的心尖像是被针扎了,恨不得上前抱住他,替他挡住疾风骤雨的鞭子。
“殿下,殿下,奴婢可算找着您了。”李满德见到她,立即屁颠颠的赶过来,等看清院中的情景,顿时惊呼了一声,给宁佑捂住了眼。
宁佑扒开他的手,“什么事?”
“奴婢来给您送伴读,陛下今早刚封哒。”
宁佑这才看到李满德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男子,眉眼烦躁道:“去跟陛下说,孤有谢一斗,不需要其他伴读。”
“殿下,这人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李满德凑到宁佑耳边小声道。
冯宝川瞬间僵直了身子,从未觉着抽到背上的鞭子如此疼,像是插进了他脊骨的缝中。
“李满德,你是怎么跟陛下说的!”宁佑压不住心中的怒气,冲他低声怒吼道。
李满德垂头嗫嚅了一下,手指搅着手帕不敢看她。
他想着冯掌印虽然颜色好,但终归是个宦官,还粗俗不通文墨,殿下一时的新鲜感总会过去,卫探花不一样,诗词歌赋方面定然与殿下聊的来。
身旁的白衣男子冲宁佑拱手行礼道:“殿下,小臣不才,虽不及谢一斗姑娘才名在外,但也曾于金銮殿前得取三甲探花,谢一斗姑娘终其不过是个女子,女子在后宅相夫教子还好,如何能做殿下的伴读。”
他身姿恭顺清雅,却令宁佑当即冷了脸。
连李满德都收回了之前的话,恨不得上前踹他一脚,什么东西,也敢让他家殿下相夫教子。
宁佑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但如今顾不上他,未作理会,上前沉声道:“姑奶奶,司礼监还有不少事务,再这么打下去,掌印恐怕要卧床了,不如接下来,让掌印抄写佛经代为受过。”
卫司南面色不满的劝诫道:“殿下,冯公公就算再怎么位高权重,也不过是个奴婢,殿下属实不应该为了一个奴婢顶撞自己的长辈。”
余妃顿了一下,最后狠狠抽了两鞭,将断裂的鞭子往旁一扔,微有气喘道:“太孙说的对,既然如此,那就让冯宝川抄三十遍佛经吧。”
宁佑心中顿松,“姑奶奶为大明社稷考虑,朱承佑钦佩。”
冯宝川面色苍白,恨不得让余妃拿起鞭子再抽断几根,来收回刚才的话,他不愿抄书,更何况还是抄笔画格外繁复的佛经。
余妃抽断了一根鞭子,热的不行,拿起碧云递过来的茶喝了两口,“不过……”
宁佑心口一提。
余妃抬眼目光冰冷的刺向她身后,“本宫和太孙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的到一个外人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