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
再见了爷爷,今晚我就要去远航,请您不用担心,记得来年去我坟头上香。
鞭子收力,宁佑踉跄地撞进一个熟悉的坚硬怀抱,顿时痛的倒吸了一口气,脊背被撞的酸麻一片,冯宝川也…太硬了。
铁臂带着颤抖瞬间死死地勒紧了她,高大的身躯将她拼命往怀里压,恨不得融入一体。
冯宝川面色带着狰狞的扭曲,几乎不敢想他晚来一步的下场,利齿带着惊恐惶急猛然咬上她细嫩的脖颈。
宁佑被抵着命脉,后背窜起一股森寒战栗的酥麻,恐慌地挣了挣身子,颈上的利齿瞬间收紧,当即疼的她闷声痛哼。
忘了冯宝川的癖好,她要是再动,保管能给她咬的满脖子牙印。
等到冯宝川叼着她的颈肉有所平息后,上面已经有了深深的牙印。
在漫天的火光中,背后人鼻梁微微向上凶恶的皱起,喉咙里发出古怪的笑意,含糊不清道:“跑啊,怎么不跑了呢,嗯?”
宁佑听着他凶狠的语气,闭上眼抖成了筛糠。
听不见她的回声,冯宝川捏住她的大半张脸,往后用力一掰,看到这张日夜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脸,阴森森地抬眼轻柔道:“睁开眼睛,否则……” 嗓音陡然变厉 ,“咱家现在就杀了你的小情郎。”
宁佑泣不成声,几日不见感觉祖宗的食谱改成了吃人,还是一口一个宁佑的那种。
不能再躺平下去了,再躺平谢一斗的狗命就没了。
睁开眼转回身向他解释道:“没有小情郎,谢一斗是位女郎。”
火光冲天,在冯宝川面无表情的脸上半明半暗地跳动着,他眼底青黑,眼眶猩红,里面不复曾经的温柔,宁佑一怔,他在……恨她,陡然心口像是被无数虫豸撕咬,泛上剧烈的疼痛。
这些时日,冯宝川无时无刻不在怨恨宁佑。
他本来是可以接受无人甘心陪他的,也早已准备好她日日哭闹,这样在耗光他所有的奢求后,他会给她想要的然后放她离开。
然而宁佑却对他如此不同,给他温柔给他希望,却在骗的他团团转后,冷漠地抽身离去,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让他再次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他甚至在她离开的那晚,摸着身旁冰凉的床榻,捏着那封被他揉成一团又认真展平的信想,派她来的人…赢了,温柔刀,刀刀致命。
之后,他日复一日地读着那封信,他想,等把她抓住,他就直接把她送去诏狱让她生不如死,再也不会给她骗他的机会。
可现在抓住了她,他脑子里前前后后环绕的都是那清俊有力的字,那句她还没走之前教给他的话——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垂头看着她清润却心虚至极的眉眼,冯宝川真的恨不得咬死她。
宁佑和他视线相缠,见他神色越来越冷,双眸忍不住黯淡下去,如果能有耳朵,就会看到宁佑的耳朵现在已经贴到了头顶。
突然冯宝川微微地躬下了身,宁佑如同看见肉的小狗瞬间亮起了眼,连忙抱住他的肩膀,正要满足冯宝川如今难得的索吻。
谢一斗就连滚带爬地滚了过来,抱住她痛哭道:“宁兄,你有没有事,吓死在下了,那么长一柄大刀,若不是这位冯振公公来的及时,如今在下就要摔琴断弦了!”
谢一斗带着一众女眷狂奔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厂卫正带着谢府的家丁疾驰而来,将女眷交给他们安顿好后,谢一斗就火急火燎的往后跑,就看着王五那柄狰狞的砍刀,心脏都停了。
宁佑尴尬地停下嘴,从冯宝川的薄唇上挪开视线,这才发现冯宝川胸膛外的世界现在有多么的闹腾。
王五他们被厂卫摁压在地,再也猖狂不起来,身下一片湿润,正在哭爹喊娘地求饶。
逃出来的女眷披着番子们的披风,正在为死去的亲人或丈夫高声痛哭,昔日言笑犹在,如今却是阴阳两隔……
冯宝川眯着眼道:“冯振……公公?”
宁佑也一脸问号地看向谢一斗。
谢一斗沉重地拍拍宁佑的肩膀道:“在下如今经历了这生死一遭,也想开了很多,以前是在下狭隘了,宁兄,你是在下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知己,你和冯振公公,我……懂。”
陈述完自己对知己那不容世俗的爱情鼓励后,凑到宁佑的耳边,朝她挤眉弄眼道:“怪不得宁兄你舍不下,嘿嘿,就这仪姿,放在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都是顶顶的……”
“停停!谢兄,虽然我不知道你误会了哪里,但这位公公,他是冯宝川!”宁佑急忙挥着手,快速地打断了这段可怕的狗血禁忌。
谢一斗痛心疾首道:“什么!冯宝川不是冯振的干儿子吗?那不是…我的干爹吗?宁兄,我们三个那可是…义父子啊!”
在场所有的人无不瞳孔地震,尤其是李老二,他害怕极了,他见过宁佑画冯宝川,又看见了她和谢一斗缠绵,现在还听见她舍不下冯振,这究竟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