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阮茵随之停下,转身面对他:“宁姑娘对你有心,却因我的介入不得不断了念想,此事非同小可,当务之急,是要让她先进食。”
“所以,你要用我,成全她的念想?”
阮茵一愣,观他神色微冷,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成婚这事太急,她恐怕是一时难以接受,才钻了牛角尖。所谓事缓则圆,若能先稳住她,即便你二人最终无缘,也慢慢让她接受……”
“我懂了。”周沉璧扯了扯嘴角,“你只是想把自己摘出去。我被谁惦记,你并不关心,你只怕因为我,而惹上麻烦。”
他这话说得极为冷静,阮茵有些愣住了,她似乎有这个意思,又好像不完全是他说的这样,蹙眉想了片刻,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怕惹麻烦,就是……就是,我这个人,是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的,可能打乱了你原本的生活,我只想,尽力减弱存在感,直到一切恢复原状。”
恢复原状。
周沉璧想,谁能让他的心恢复原状,恢复成对她生出惦念之前的样子?
他为婚事忙得昏天黑地,连着两日没睡了,听闻她派人来找,兴冲冲赶去胭脂铺,又一路找过来,却看见她与什么夫子依依惜别,继而又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急不可耐地与他撇清关系。
真是一个冷心冷肺的小娘子。
周沉璧咬了咬牙,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往左边的酒楼里走去。
阮茵被她拖得踉踉跄跄,低呼:“周沉璧,你放开,我自己走。”
周沉璧却不理会,径自上楼,进了一间阁子,对迎面而来的店小二说:“清场,这层爷都包下来了,”说着丢给小二一锭银子,“不够再去侯府要。”
小二接过银子,唯唯应是,问他要吃点什么。
周沉璧虎着脸:“躲远点!”
小二忙点头关好阁门,去请其他客人下楼。
阁子里,阮茵靠在门后,额上出了一层细汗,以手轻拭,继而揉了揉被扯红的手腕,蹙眉看着周沉璧。
对面的黑脸阎王来回踱了几步,停在她身前:“这就是你要找我说的事?”
阮茵缓了缓:“还有一事。”
“还有?!”周沉璧声音飙高了,那样子活像要吃人,但凡她要再说将他往外推的话,他就……就咬她!
阮茵觑他神色,拿不准他听完那件事,会不会气得直接将她送去衙门关起来,于是犹豫要不要此时说。
周沉璧耐心耗罄,一掌拍在门上,将她半堵在身前,气道:“你知道明日是什么日子吗?”
“迎亲。”阮茵偏头,避开他逼视的眼。
“很好。你知道明日迎亲,今日还不在府中待嫁,反而跑到街上与什么夫子送别,我看你是想悔婚,想与那姓杜的远走高飞了!”
周沉璧口不择言,阮茵听着也冷了脸:“我在说宁姑娘的事,请小君侯莫攀扯别人。还有,夫子为人坦荡正直,我与他清清白白,容不得污蔑!”
原本周沉璧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可听阮茵如此护着杜君夷,他心口那把火登时又旺了三分:“他坦荡正直?哼!也就哄哄你这傻里傻气的小娘子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阮茵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压了又压,稳着声音道,“我不想与你吵架,你若不想与我商议宁姑娘之事,我就告辞了。”说着便去开门。
周沉璧一把按住她的手,将她扯了回来。
他一个武将,力气本就比寻常人大许多,又在盛怒之时,这一来便没控制好力道,将阮茵扯得踉跄倒退,后背直直撞上了他的胸膛。
周沉璧瞬间回神,忙虚圈住她,问:“撞疼了?”
这一来,生气也忘了,只剩心疼。
怀里的小娘子缓过劲来,双手用力推开他,嚷道:“你到底要如何?!”
她原本就因婚事心乱不已,乍闻宁晓霜绝食,更添自责,想找他商议个办法,他却一味指责她,还污蔑她最敬重的夫子。
既然商议不成,她走还不行吗?
他到底哪里不满意?
阮茵又气愤,又委屈。
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她不知该如何描述这种不安,就是……感觉他是一个危险的人,她时刻警醒,不愿靠他太近。
却总是绕不开。
她眼眶微微泛红,周沉璧顿时心提了起来,手足无措道:“你别哭……”
“谁哭了?!”阮茵偏头不看他,静了一会儿,说,“周沉璧,我们约法三章。”
周沉璧此刻只剩害怕了,害怕小娘子一怒之下说,成亲之事,还是算了吧。
只消能让她解气,便叫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也使得,约法三章算什么。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