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惊得跳起来满屋子躲。
“再敢偷跑出府,消失得无影无踪,回来腿给你打折!放心,我既能抓到你第一次,便能抓到第二次,多的是给我报信儿的人!”
这厢正闹得鸡飞狗跳,屋外传来了女子说话声音。
“君侯在里面吗?”
“回夫人,在,小君侯也在。”
屋内两人闻声对视一眼,顿时齐齐消停了。
呵斥的那个不黑着脸了,挨呵斥的那个也不作怪了。
少顷,侯夫人尹菱走进来,入眼便是那父子二人并排而站,面带微笑、无比和谐的场面。
“夫君,”尹菱叫着周阙,目光扫到一旁儿子的脸,原本笑微微的神色霎时转为惊恐,“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周沉璧还未开口,周阙已迎上前扶住了夫人,一面转头瞪了儿子一眼:“你给我把脸挡上!”
周沉璧听话地伸出一只手,挡在脸前,嘴里说着:“阿娘莫慌,不过出几个疹子,过段时日便下去了。”
周阙也从旁解释劝慰着,尹菱终于稍稍缓和了神色,到近前扶着儿子的下巴端详,一面忧心忡忡道:“这可如何是好?可有找大夫瞧过?”
“这不才从六珈山下来,得阿娘召,就赶着过来了,还没顾上看大夫。”周沉璧迁就着阿娘的身量,倾下身,让她仔细看,脸上浑不在意地嬉笑着,“我如今这副样子,怕吓着诸位伯娘婶婶姐姐妹妹的,就不去宴上了吧……”
尹菱狐疑地盯着儿子:“你莫不是为了躲我的宴,故意弄得如此吧?”
到底是当娘的了解儿子的脾气秉性,知道他心里憋着坏,可这次当真是冤枉,他不过小小地顺水推舟罢了,周沉璧撩着眼皮看房顶,当爹的见状难得帮着解了围。
“夫人莫多心,咱们这就叫大夫来,给他开服药吃了,很快便能下去……”
周沉璧闻言惊得瞪大了眼。
那他不是白遭了一回罪?可不能太快下去!
周沉璧正在挖空心思想对策,胡定匆匆跑进来道:“回君侯、小君侯,巡检司的人来报,六珈山那狼有踪迹了。”
周沉璧瞬间振奋了精神,潦草地拱了拱手:“二位大人,容小的先行告退了,公事要紧!”话音未落,已经脚底抹油,溜了。
尹菱朝门外扬声叫他先去看大夫,听他含糊应了一声,面上忧色不退:“今日宴请的几家都有正当婚嫁年纪的女儿,黄家姑娘和钱家姑娘的生辰也合那老道所批,原想着叫他们年轻人聚聚,快快定下一个……这孩子总不放在心上,万一姑娘说了人家,再去哪里寻这样合适的?夫君,这可如何是好啊?”
“夫人莫急,”周阙和声劝慰,“这不离他十九岁生辰还有半年吗?我瞧也不必让他相看了,你拿主意吧,到时为夫便是捆,也要捆着他拜了堂!”
周沉璧不知爹娘一番计较,自顾走得畅快,出了故梅院,拿臂弯夹住胡定的后颈,拖着朝前走。
“好小子!何时学得这般懂事了?算你来的及时,救了爷爷一命!”
胡定被他拖得踉踉跄跄,憋得满脸通红:“松开……松开,小的说得是……是真的,那狼真有踪迹了!”
周沉璧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他娘的……不早放!”说着拔腿便跑。
两日后,过午不多时。
周沉璧骑着马,悠闲地穿过了庞城西门。
胡定落后他一步,抬眼瞧了瞧天色,拍马赶到他身旁,问:“公子,咱们是回府,还是上绿衣洲?”周沉璧心里思忖着,也不知阿娘的宴散了没有,府里又什么状况,他还没拿定主意,胡定又道,“眼看要下雨了,还是紧赶着吧!”
话音刚落,一滴水落在周沉璧额上。
真下雨了。
“胡定你这个乌鸦嘴……”
周沉璧瞪他一眼,却没有加快马速,仍是松挽着缰绳,悠闲前行。
“小的也是为公子着想,瞧您这一身狼狈,再被雨水浇一浇,还能有人样?”
前日到六珈山时,巡检司的差役们正在与狼对峙,那狼被捕兽夹伤了腿,却丝毫不受影响,数十人围攻多时,还是让它给跑了。
周沉璧怒不可遏,命差役们举着火把搜山,寻了整整一日夜,最后在北坡一处洞穴里堵住了它。周沉璧一箭直射狼腹,痛得那畜生大吼一声,飞扑上来将他掀倒在地。
一人一狼在泥地里缠斗半晌,最终周沉璧被狼抓伤了侧颈,狼却被他的剑削掉了前腿,然后数十人一拥而上,将那畜生杀了个透。
差事办完,周沉璧心情甚好,也不怪胡定拿他打趣。不经意抬眼扫视街面,这一扫不打紧,倒叫他看出一丝不同寻常来。
“胡定,街上的人,是不是都在看爷?”
“公子,您哪回打街上过,不是引得众人探看?”
“啧,”周沉璧瞥见胡定翻白眼,拿脚踹他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