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皮袍领子,看了看猪圈:
“衣秀玉、孟天霞他们是今天的火车,阿木古楞也能配中药,塔米尔和托娅也能给我做手术打下手。
“嗯……猪很聪明,在这里动手术可能会引发其他两头猪的焦虑,会影响它们长膘。明天咱们去后厨动手术吧,那里宽敞暖和。”
现在天气太冷了,她的院子不适合做手术。
猪太大,瓦屋的桌面也绑不住。牛羊可以在棚圈里动手术,猪圈却有点不合适。
可以等明天司务长做完饭了,不再需要剁菜桌子,把四周做好消毒,可以在那里动手术——
农村少有专门给大牲畜动手术的地方,都是铺些塑料布之类就地取材。现在没有那么方便便宜的塑料布,用她存着的纯棉布别在架子上搭个屏风也能凑合。
她一边踏步往知青瓦屋走,一边回头叮嘱额日敦:“今天一整天都不能喂小母猪吃东西了,饿一天,明天动手术。”
“今天不能做吗?”大队长吃惊地看向林雪君。
“现在它肚子大,腔压也大,操作难,有风险。”林雪君叹口气,转头又朝大队长笑笑,安慰地拍拍他手臂。
小猪在这时候被发现生了这样的病,谁也不想的,她不想让大队长他们有愧疚情绪。
“……”王小磊眉毛往起一耸,要回家了还要动手术的是林雪君,被安慰的倒成了他。
…
作别了大队长和额日敦,林雪君回到院子里时,看到塔米尔抱起她的大箱子,又往大箱子上面放了好几个大包,堆得颤巍巍的塔一样高。
他像个大力士一样捧紧了,歪着脑袋避开东西艰难看路,小心翼翼往外走。
“先不急往外搬,我有些东西明天还能用上。”林雪君拍拍塔米尔的肩膀,闪身进屋去取药箱。
阿木古楞恰巧这时候走进来,林雪君忙道:
“你去仓房抓药,麻醉散的草药,消炎汤剂的草药,还要土霉素粉,消毒用的来苏水……都准备齐全了,明天之前全熬煮好了,给小母猪动手术的时候用,知道怎么算药剂比例吗?”
“知道——嗯?干啥啊?”阿木古楞应声后,怔怔看她,“啥手术啊?”
“小母猪脐疝,今天饿一天,明天天亮了出太阳了,你配合我动手术。”林雪君翻出已经整理入柜的小药箱,低头检查起里面的器具,见阿木古楞还愣在门口,忙催促:“去吧,要熬的药不少呢。”
塔米尔放下行李,看着阿木古楞与自己擦肩走向仓房。
听说林雪君要给小母猪动手术,脸上立即浮现出笑容——会不会就不走了啊?
他进了屋,关门将寒风隔在外面,看着晨曦透窗笼住林雪君,笑容忽然又僵住,眉头死死皱起。
察觉到自己居然期待林雪君不能回家,塔米尔用力抹了一把脸。
他怎么能这么坏?
这思想和情绪完全背离了人民群众的利益,自私自利,极端的以自我为中心……
笑容被满满的羞愧取代,他站在门口,束了手,低头看着地板,像个做错事等老师打板子的傻大个。
林雪君拎上药箱往外走,瞧见他这低落沮丧的模样,问道:
“干啥呢?之前教你们的母猪护理技术不能白学,回头你也得陪我一起动手术。走,先去送送其他知青们。”
说着她看了看院子里,又问他:
“衣秀玉他们今天要走的人的东西都搬上马车了?”
“嗯。”塔米尔垂着肩忙跟上她,见她要打开院里牛棚的门,低眉顺眼地走过去帮忙:“我来。”
见她被热情的糖豆拦住要抱抱,又上前一步,抱住糖豆代她摸了两把,“我帮你。”
林雪君踮脚伸手去取挂在房檐下晾晒的麻绳,准备带回去用来苏水擦一擦以备明天用来给小母猪做保定,塔米尔又走过去代劳,“我来吧。”
走出小院,林雪君有些疑惑地望向塔米尔,这家伙以往横冲直撞、有活力得像个大毛驴子一样,怎么忽然转了性,变得跟偷鸡失败还被打了一顿的大狗似的?, ,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