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的身体都被外面的两只猪挡住了。
甚至还有一只母鸡窝蛋一样趴在小猪背上,睡得可舒服了。
走过去拨开其他牲畜,便见里面的小猪肚子下果然垂坠着好大一个肉瘤子。
那东西还随着它走动来回摇晃,看起来十分骇人。
“之前没瞧见吗?”林雪君过去将这只小猪轰到猪圈口,在额日敦几人的帮助下按住小猪,这才蹲身低头观察。
“之前清扫猪圈、喂猪的时候都没看见,它可能挡在后面了,或者我站得高,没看见它肚子下面的情况。这猪能吃能喝的,一点病症都没有,我就没往细里去观察。”额日敦有些羞愧地道。
之前他早上晚上清扫大食堂的猪圈鸡棚等,上午跟着去草原上造牛粪墙,下午去蹭林雪君的课,忙得歇不住,也没想着检查检查小猪们的肚子啊。
而且早上清理猪圈的时候,天都没亮呢,大食堂后面就一盏小黄灯,也看不清啥。
这小母猪是要像小母牛小母羊一样留着一直养的,大家都指望它们长得壮壮的,将来生好多好多小猪仔。
额日敦想到它在自己照看下出事,身上一层一层地冒冷汗。
地上太脏,林雪君让额日敦找了个木板垫着,自己跪下去从下向上检查。
小猪不比狗子对人类的信任,也不像牛那样性情温和,它一被抓住便死命挣扎,还伴随着刺耳的尖叫。
额日敦几人使出浑身力气才能勉强控制住一直死命挣扎的小猪,林雪君打量着那个有两个拳头大的肿瘤,每次小猪用劲儿挣扎尖叫,肿瘤都会被撑大,的确像要爆炸一样,令人心惊肉跳。
“瞧它这么有劲儿,真不像生病的。”大队长抱死了小猪的头,累得满头大汗。
“脐疝,这不是肿瘤,里面是肠子。应该已经病很久了…
“有可能没事,也有可能很严重了。”
如果没事,既然小母猪已经这样很久了,就也不差15天,她从北京回来再动手说也来得及,可是……
“如果严重的话,一点小小的意外都可能造成外部破损,会造成肠子拖地。”
没有高科技的内部窥探手段,不开刀看一看,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
林雪君伸手托住脐疝部位往回塞推,内里还是柔软的,内容物可以还纳回腹腔一部分,“如果现在内部肠子已经出现黏连坏死情况的话,也会很难办。”
额日敦扭头听得专心,他之前看到的时候都吓死了,也不知道是啥玩意,也不知道该咋办。是继续让小母猪这么呆着,还是得咋整啊,慌得不得了。
林兽医却淡定得很,来了看一眼就知道是咋回事,一点不慌张,真让人安心。
“还能活吗?”大队长带上愁容,声音因为使劲儿困束小猪而变调。
“要开刀看看里面的情况才知道。”林雪君站起身,低头琢磨起来。
前面大食堂人生吵闹,因为离家远,衣秀玉作为全生产队第一个出发的人,今天就要先走了。她要坐5天的火车才能到家,生产队特批了她18天的假,看似很长,实际上在路上就要耗掉十一天,这还是中间转马车、卡车、火车等奔波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透过刚冒出地平线的一丝晨曦,和大食堂里照出去的黄光,林雪君隐约能看到衣秀玉脸上的笑容。
踏上漫长的征程,只为一年一次的归途。远征的孩子终于如雏鸟般要回巢了,母亲的怀抱,父亲慈爱宽厚的微笑,一个可以永远做孩子的地方——
“你也回去继续忙回家的事儿吧,不差这几天。”大队长不清楚这病到底什么情况,生怕耽误林雪君的假期。
林雪君只是被外面的吵闹吸引了下注意力,听到大队长的话,立时接收到他替她考虑的心境。
在不知不觉间,这些生产队里对知青们审视、不信任的人们,已经成为他们这些外来孩子的亲朋和依靠。他们会为知青孩子们考虑,为孩子们的喜而喜,忧而忧。
林雪君终于收回视线,为了不让大队长过度担心,她笑着道:“我又不是今天就走,这个不是传染病,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行李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咱们先来搞定它吧。”
“不能等你回来吗?”大队长看了看小猪,还活蹦乱跳的,不像有事儿的样子。
“反正等15天,这个手术也还是要做的,不如趁现在。”林雪君搓搓手,“就用一场手术来为这一年的工作划上句点也挺好。”
“这猪也是不懂事儿。”大队长叹口气,又瞪了一眼额日敦。
“它也不舍得我走吧。”林雪君笑着又道:“接下来我要离开半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小猪拉屎用劲儿都可能出事儿。而且咱们不知道肚子里面的情况,万一肠黏连或套叠坏死,毒血循环进全身,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买它花了那么多钱,又专门喂了五个来月,投入这么多……”
她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