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可堪入轮回,万般仙法一拳高。
一句话便是道尽了这天下所有武夫毕生的追求。
武道之路便是讲究一个熬炼,熬炼体魄,熬炼意志,熬炼精神,而往往与人捉对厮杀,生死一线之间便是最好的熬炼方法。
其中还有不少极端的武夫,与人厮杀之时还会选择刻意压境,借此更加精炼自身基础,以便日后登高之路无论是意气还是体魄皆能达到所追求的顶峰。
故而也有老话说,武道之路凡登顶者,脚下无不是累累血骨。
而陈观境界的突破也是因为和墨婳勉强一战后侥幸突破,当然,也是因为陈观本就是跌境,所以破境也就相对来说较为容易。
此刻的陈观一袭黑衫,走走停停就在这偌大的城主府内闲逛,心中却是不断思虑。
其实算起来江鲤今年已经在他手下当了六年差了,忠诚自然是没话说,能力倒也还凑合。
如果没记错的话,江鲤还是去年要死要活才艰难跻身了三境泥胚,体魄更是和纸糊的一样,不过也确实好在手脚麻利,嘴巴够严,也就一直在陈观手底下。
至于前身做的一系列蠢事,大多数都是江鲤和家中管家收拾烂摊子的。
也正是因为此事,没少被林棠的人吊起来打,是真正意义上的吊起来打,每次皮开肉绽的被管家背着回府。
想到这陈观不禁觉得前身又不是人了一点。
只是眼下修为一泻千里,城中局面也不容乐观啊……
“还记得赌约吗?”陈观在心间问道。
“是我输了。”桃枝十分讲信用。
陈观满意的点了点头,“输给我不丢人,奥,不对,是不丢妖。”
桃枝:“……”
“你准备去哪?”
“我啊……”陈观随手折下头顶一枝不知何品种的树枝,故作神秘道:“当然是去要账了。”
“要账?”
“对啊,老子的境界又不是路边捡的,现在平白无故没了,找谁说理去?不补偿我的话,我这个银刀司卫威严何在?还干不干了?”
“你还能继续当司卫?”桃枝有些惊讶。
毕竟宋国的司卫可是实打实的实权武官,尤其像是洛商城这种边关重镇,银刀司卫手中甚至拥有少部分兵权,可谓是一座城池的中坚力量,自然是十分重要。
而也是因为如此,银刀司卫的选取也是十分严苛,凡事银刀司卫,皆是五境武夫中的佼佼者,而选取的最基本一点就是以五境武夫在六境武夫手下撑过一炷香,方才有资格成为银刀司卫。
眼下陈观跌至二境,虽说可以勉强算个工伤,但照理来说也是必然不可能再官复原职的。
“怎么不能?他林棠今个儿敢不点这个头,我就赖在他城主府不走了。”陈观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将手中树枝插在地里,双手抱着后脑勺悠闲的向前走着。
“林棠么……”桃枝喃喃低语。
“当然,你若是对我境界这件事心怀愧疚,日后在我的府邸你便以人身走动吧。”陈观察觉到桃枝对于林棠似乎有些畏惧,也是打趣道。
“也不是不行。”谁料桃枝竟无半点羞恼,反倒是主动赞成。
陈观却是沉默,不再撩拨。
桃枝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呵,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
很快,陈观转入一片梨花园内。
因为并非花季故而整片梨园显得有些荒凉,陈观举目而望,只见梨园深处低矮的楼阁内,有一人独坐品茗。
“好啊你个姓林的,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命差点丢在外面,你却在这小院里悠闲自在?”
陈观三步并作一步,指着林棠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
林棠看着依旧泼皮无赖的陈观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挠了挠耳朵放下手中青印杯,淡淡一句话便又使得陈观偃旗息鼓。
“黎梨在后院练剑。”
陈观被噎了一下,嘴中已经酝酿好的腹稿憋在口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指着“狗仗人势”的林棠恨得牙痒痒。
最终一甩手,压低声音威胁道:“别以为我怕了,老子懒得和你一般见识。”
林棠却是笑呵呵,抬起茶壶就要给自己斟茶,“好好好,你陈观天不怕地不怕,却差点死在女人肚皮上。”
桃枝:“……”
陈观怒而拂袖,一把夺过林棠手中茶壶,“老子不喝,你也别想喝。”
林棠眼皮也不抬,轻描淡写道:“青印茶具,整个大宋只有三套,你手中一个壶够买你家一百个宅子外加你这条狗命,考虑清楚再摔。”
显然,林棠对于陈观的习性还是极为熟悉的。
陈观手抖了一下,却又觉得自己是来要账的气势不能输,故而又一梗脖子,仰头便将壶中茶水一饮而尽。
犹如一百颗苦胆同时在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