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搬新家好几天了,我妈一看没来,便包了牛肉馅蒸饺让我送去:“你表姐他们在深圳吃不到正宗的东北大蒸饺子,你赶紧骑自行车给他们送点去”。
“妈,深圳啥都有,全中国哪的人深圳都有,还能没有饺子馆”。说完我一看是用小盆装的,忙说:“妈,这点不够,五人个呢”。
“怎么变成五个人了”?
“房东伊奶奶,还有个小孩,就我表姐那性格,自己不吃也得给那一老一小送去吃”。
“确实,你表姐心眼好使,就是嘴太快”。说着妈换个大点的盆,这下应该够了,我骑车去了凉皮胡同。
今天先介绍表姐一家。表姐是我大姨的女儿,东北计划生育搞的好,基本上家家就一个孩子。大姨和大姨夫十多年前出了车祸,留下表姐一人,后经人介绍与姐夫结婚,因表姐有房子,姐夫没房子。表姐叫曲凤英,今年三十三岁,长的不白也不太黑,大嘴大眼睛,性格属大条那类,在我印象中没见过她化过妆。
姐夫叫谭兴文,今年三十五岁,浙江乡下人,身上有个姐姐,一九七八年同老公就去深圳创荡,吃了不少苦,后发迹了把父母接到深圳,又把弟弟一家拉去深圳。姐夫个不高,特瘦,皮肤好,西湖水不仅养美女,连男人的皮肤也是又白又嫩。
浙江乡下地少,一般年轻人如果不读书了就出去闯荡,去东北的偏多,姐夫就是跟同村年轻人一起来的东北。来了以后也找不到太好的工作,他就边工作边复习考大学,他不喜欢干活,喜欢动动嘴动动笔的工作。最后真是如愿考上我们当地师范学院,毕业被分配最好的“继光小学”教三年级语文。他还喜欢写自由体诗,也经常在省刊发表,偶尔也给学生读,讲解创作的灵感来源,慢慢他的班学生作文水平普遍偏高,便有许多家长托关系进他班。姐夫也就慢慢有了知名度。但那会他姐还在深圳打拼,帮不了他什么,介绍对象的不少,一听他没房子,转身都走了。后来同校老师介绍的表姐,一看便成功了。表姐图他有个稳定的工作,他图表姐就一个人还有房子,就这样结婚了。那会表姐还在上班,直到怀了孩子反应太大才不上班的。
表姐女儿叫谭珍妮,长的像爸爸,个子高偏瘦,瘦的跟排骨队似的。三岁随父母去的深圳,在那边上的私立幼儿园,但上小学不行,都得回户口所在地才能有学籍。要么在深圳买房落户也行,后来与表姐聊天,才知道为啥没在深圳买房。
姐夫看见姐姐把父母接深圳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连续几天回家都不说话,闷头喝啤酒。姐夫在表姐眼里神一样的存在,家里什么也不用姐夫干,那真是饭来抻手,菜来张口。到第三天,表姐也拿个酒杯过来陪他喝,这才把话勾出来。原来他在自责,当儿子的没能耐老人被出嫁的姐姐抚养,越想越跟自己生气。表姐就劝:“那咱把老人接过来不就得了”。
“说的容易,东北冬天那么冷他们能受了吗?再说,咱这条件能和姐那比吗。我当个老师,工作是稳定,可工资就那么多,仅够咱一家三口用的,我能不愁吗”。说完姐夫干了一杯酒。
“要不给姐打个电话,看有没有啥项目适合咱的”。
“你这想法很好,只是我得辞职?真有点舍不得”。姐夫的眼光从明亮又转为暗淡。
“那就看咋说了,要是能挣到钱,牺牲点情感算什么”。姐夫点点头。于是,姐夫给他姐打了个电话,聊了许久。几天后他姐建议他们去深圳发展,最后,姐夫辞去了老师的工作,把房子卖了四万,一家人去了深圳。
临走时来我们家道个别,我妈欲言又止,说什么都完了,再说万一去深圳发大财了呢。匆忙安排个饯行,直到回来才又见面,这几年偶尔打个电话,我妈这心时刻为他们悬着,还好传来的消息都是好的,否则真耽心妈的睡眠。
姐夫的姐姐比他大两岁,叫谭琳琳,丈夫精明,俩口子能吃苦耐劳,在改革开放最早的深圳打下点家业,罗湖区东门那有三个档口,两个批发衣服,一个批发布料。在罗湖已买下二十八楼一梯四户的房子,自己住一个,姐夫父母住一个,一个当员工宿舍,一个两阿姨住,并当餐厅。表姐他们来就同父母住一屋,九十多平,足够住。两阿姨负责四房卫生和全体大小二十六口人的吃饭,工作量也不小。在深圳很难找到轻松赚钱的工作,都是很辛苦的。
谭姐姐讲了一些他们需要注意的,就开始进入正题:“我建议你们四万元入股我们公司,四万元现在已不够对个档口的,前些年四万元还能弄个买卖,现在不行了,大量内地老板都带钱来深圳,深圳现在的大小买卖都很抢手的”。说完观察着弟妹,她是第一次见弟妹,他们结婚那会确实走不开,但钱是到位的,这次来她也为她准备了礼物。
“姐,我和你弟就是奔姐来的,一切听姐安排,刚好也能陪伴一下父母”。我表姐就是这样的人,从不想的太多,更何况是姐夫亲大姐呢。在北方姐姐最疼弟弟了,南方也应一样的。这时姐夫吱声:“姐,你看怎么好就怎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