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峤又披上了白色绒毛大氅,哪怕是在室内,风一起,就还是觉着凉。
被周良医处理过的伤口已经没有了灼热的感觉,只会在不小心触碰到的时候有点肿痛难耐。
眼前的周良医东张西望,看得出很不自在,曼珠给他添了一次又一次的茶水,他都很快喝光了。
让他留下的原因,冬天的水毕竟寒心刺骨,纵使要惩罚容洛,事后她还是想着倒是让良医过去看看。
她恨容洛,却也不想她如自己一般落下如此病根。
让她也尝尝被泡在冰水里的感觉,她才会知道她那时是多么绝望,多么痛苦。
她已经派人过去了,半个时辰,想必已经得到了教训,不知道如此娇生惯养的她能不能受得住。
她那时可足足泡了两个时辰啊!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已经记不清了。那时她五岁,那一年阿娘离开了她,去了战场,再也没有回来。
已经过了十二年了,从那时开始她得了严重的寒疾,若不是生在富贵人家,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周良医怎么在这儿?”
谢言祯人未到,声先至。所有人都被这声吓到,纷纷朝门外看去。
明明刚才的声音还很远,转眼间人却已经进了门来到了容峤跟前。
周良医慌忙起身,“启禀王爷,娘娘受了些小伤,卑职特意前来诊治。”
“哦?”谢言祯坐定,一眼便瞧着了容峤右手腕处缠绕着的绷带。她还想悄悄地想藏起自己的手。
他手更快,避开了伤口处,抓住她的手臂带至自己眼前,细细查看。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里有着不可忽视的怒意。
所有的人都不敢言语,容峤知道他在问自己,却堵着气不想解释,抽回了手。
“你那个长姐?”谢言祯猜测,“看来不应该让她就那么回了。”他有些懊恼。
“王爷见过她了?”容峤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去看那人,是特意去的还是碰巧看到?
已经不重要了,“周良医请回吧。”她轻声吩咐着眼前还躬着身子的周木,容洛已经走了,他也就不必过去了。
“是,明日在在此为娘娘换药。”
容峤轻轻呼出一口气,倒是便宜了那个女人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想必得不到什么教训。
哪天若是来了机会,势必又要剑拔弩张,得理不饶人,她那张扬的性格她实在太熟悉了。
自己如今已经是王妃,她都不放在眼里,说话做事还是那般不过脑子。就怕哪天,府中的人会被她连累。
“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语气,谢言祯听了苦笑不已,还在埋怨生气呢!
“本王如今来看看你也不行了吗?”谢言祯起身靠近她,挑眉一笑。
容峤不说话,对他的行为也熟视无睹,若不是他已经离得自己太近,已经打算就不与他说话了。
谢言祯站在她的椅子前,挡在了她的前方,只要她起身,必定与他面面相贴。若不是,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看得她心慌。
谢言祯看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苦闷的表情毫不藏匿,就这样暴露在脸上。偏偏一句话都不说,脸颊微微嘟起,越来越不耐烦了。
谢言祯去拉她的左手,把她拉起来,许是他离椅子太近了,一起来人就贴在他身上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却因为没有站稳,跌进了他的怀中。
他很满意,就着这姿势,谢言祯顺手揽过她的腰身,往外走去。
“去哪儿?”被迫带着走的容峤有些不安,紧靠在他人身上的姿势也让她别扭,一直推搡他。
“出去走走。”
出去?出府吗?
突然的惊喜,她隐隐动心,也忘记了反抗,就这样被他抱着到了门口。
身上的大氅突然被拿掉了,她的身子紧接着便打起了寒颤。她正要责怪,一件厚重暖和的兜帽斗篷又把她包裹住了。
因为身体不好,她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睡着,虽然每天的衣物都穿得整齐贵重,却不怎么打扮。
她此时未施粉黛,头发也只是轻轻半挽,只留着两只白玉发簪固住头发。只是这般,却让她更显清冷温柔。
宽大的斗篷把她整个人都盖住,谢言祯细心给她系好带子,帽子也给她戴上。身子太瘦弱了,他不禁蹙眉,看上去轻飘飘的,可能刮阵风就会让她从自己身边被带走。
“走吧”,做完一切,他就拉着她的手走了,没再询问她的意见。
容峤也没想说什么,就这样跟着走。每次他说要带她出门,她都没有话讲,她就是想出出门。
谢言祯带她出门是临时起意的,之前没有任何准备,他说要出去走走的时候,下人们急急忙忙的去准备。
两人出门的时候,马车已经准备好,容峤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