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宁远侯离开,傅宁月的杏眸望着桌上已经冷却的茶水,逐渐的有些失神。
她微微抬手,指尖落在了心脏处。
胸腔里的情绪翻滚着,有不解,有疑惑,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她以为,顾南钰不过是说说而已。
于她一个闺阁女子而言,扳倒煜王这棵大树,无异难于登天。
对顾南钰却是这样简单。
明明他不必这么做,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傅宁月清楚的记得,顾南钰曾经说过的话。
春若见她如此,默默地走过去将门窗关上,“小姐,茶凉了,我再去添一些。”
她也很吃惊。
世上竟真的有男子会为了心上人不顾一切,连皇子都视为仇敌。
春喜欲言又止,与春若对视一眼,到底什么也没说,就下去了。
二人说是添茶,实际上,是给傅宁月独处的时间
再他们看来,顾南钰对他们小姐真的是极好的。
傅宁月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很想见顾南钰一面。
可这又算什么,她明明下定决心了,日后与顾南钰只能是合作者的关系。
——
顾南钰新得了消息,傅宁月病了。
清贵冷峻的男子手中的墨笔顿了顿,整洁的书笺上落下一滴墨,污了整张纸。
午后的光从窗外斜着落下,打在男子侧身,光影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他下颌紧绷,蹙着眉,心头涌出担忧。
“怎么突然病了?”顾南钰看着顾玖,尽管声音显的淡默,语气却藏不住的关切。
顾玖道:“听侯府的下人说,是染了风寒所致,这两日一直在吃药,只是没见好。”
“林夏师不在侯府?”
林夏师是神医的徒弟,顾南钰早就知道了。
一个风寒而已,他都治不了么?
顾玖早有预料,“属下打听了,那名叫小夏的小厮,似乎没在府上,前日就离开了,问了侯府的人,他们只说不知道。”
“哪家的大夫?”
“安和堂的赵大夫去看的,属下看过了,傅姑娘病的挺严重,且,宫里的太医也去过了。”
顾南钰心头一紧。
连宫里的太医都去了,可见是真的病了。
天刚刚入冬,气息转凉,这时候最要紧的就是保暖了。
顾南钰放下墨笔,扯开那张被污了的宣纸,神色难辩。
“把白茎叫过来。”
“是。”
白茎是顾南钰府上的大夫,与顾南钰同岁,精通医理,只不过他在顾南钰这儿同样就是个挂了名的,一年到头在府上的时间也就两三个月。
他也是几天前才回的京城。
游历了一年,在外寻了不少的好药材带回来,就种自家的院子里。
那一片药田,每一棵草药单独拿出来,都是千金难寻的程度。
白茎打着哈欠就到了,一听说顾南钰让她去诊治个姑娘,瞬间就炸了。
“顾玖啊,我没听错吧,你们大人说的是不是个姑娘,是不是?”
方才还没睡醒的白茎瞬间清醒了,扯着顾玖的衣服领子好一阵激动。
顾玖无情的扒开他的手,咬牙切齿道:“没错,是姑娘。”
白茎眼睛又睁大了一圈儿,一副瞧热闹的表情:“呦呵,顾南钰,你跟我说说,这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顾南钰听着只觉得聒噪。
“二百两。”
白茎一顿,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南钰这抠搜鬼说什么,二百两?!
“诊金?”
顾南钰面无表情点头。
“行,二百两银子,不许骗我,要是骗我的话,我可不会让这位姑娘好过。”白茎哼哼笑着,心里可更好奇顾南钰和他接下来要诊的姑娘是什么关系了。
他是给顾南钰做事儿没错,一年也有个千八百两银子的报酬,可他有一园子的药材要养,这点儿银子对他而言就是毛毛雨,根本就不够用的。
别说他每年还有八九个月要去外头游历,找那些个奇珍异草了。
顾南钰抠的很,每次出去顶多支给他一百两银子。
这回倒是大方,开口就是二百两。
啧啧啧,他要诊的是什么天仙不成?
宁远侯府的傅姑娘,这名字听着耳熟啊。
得了顾南钰的话,白茎出门时勾着顾玖的脖子不放,“不如你跟我说说,你们家大人和这位傅姑娘是不是……”
他挤眉弄眼,一脸暧昧。
顾玖没好气的把他的手给拍下来,“你若是想知道,自己去问。”
白茎“嘁”了一声,暗中腹诽。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