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春喜端来洗漱的盆,春若将她今日要穿的衣裳都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傅宁月还躺在床上没动。
她大被蒙过头,脸颊发烫,有种不敢见人的羞耻感。
完蛋了,难道她其实也是那种好色的,看着顾南钰长了如此俊秀的一张脸,便心生觊觎。
见傅宁月迟迟没有动静,春喜走到床边,有些好奇:“小姐,您今日要不要起啊,还是伤口疼,要不要奴婢去叫小夏过来。”
“不用。”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傅宁月想了想,决定暂时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洗漱吧。”她撑着身子起来。
春喜把盆子端了过去,待傅宁月洗漱完,笑呵呵的说起了外头的热闹。
“小姐恐怕不知道,安远侯府又传出笑话了呢。”
傅宁月笑笑,穿好的衣裳走到铜镜前,任由两人随意捣鼓自己的头发。
论梳发髻,还是春若比春喜更在行一些。
自从发现春若发髻梳的又好又快的时候,春喜就很自觉的把这个差事交给她做,她则开始翻找梳妆台上漂亮的首饰给傅宁月戴上。
“什么笑话,说来听听。”
能让春喜这么一大早就高兴的笑话,向来又是宋邀云个傅雪依的事儿。
“这事儿不是奴婢打探来的,是遇上了顾肆顾侍卫他同奴婢说的,好像是齐秀玉做了什么错事儿,昨天大半夜被齐家的人派人接了回去,连带着二夫人都被禁足佛堂,罚跪七日呢。”
傅宁月挑了挑眉:“顾肆没说是什么事?”
只是齐秀玉做错事,就算连累了宋二夫人,也不该是这样重的刑罚。
对一个管家的女主人而言,被罚跪祠堂,就等于被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儿打脸,无比丢人。
这也是为什么齐秀玉当初被顾南钰罚跪在院子前那样的不甘愤怒。
春喜摇了摇头:“奴婢问了顾肆,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儿,愣是什么都不说,可气死奴婢了,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嘛,春若,你说是不是。”
“……是。”春若随口应了一句。
春喜看着她这样一个反应,无奈撇撇嘴。
两人的性子截然相反,一个欢脱暴躁,一个寡言少语比较沉稳。
傅宁月休养了也有不少日子,如今伤也不怎么疼了,她也闲不下来,叫了春喜去取各个铺子的账本来看。
原本是想继续忙北郊山的事,奈何刑部迄今为止还没有半点动静,在没有查出真相之前,北郊山一直是被人驻守,不许人进出。
深秋叶落,又是半个月过去,傅宁月的伤也好的差不多,拆了线之后,疤上抹了林夏师给的药,不过几日时辰,狰狞恐怖的疤痕就淡了不少,已经隐隐约约褪成了桃粉的颜色。
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就在此时,宫里却传出消息,三皇子与五皇子年纪不小,早就应当封王,之前因为择立太子一事朝臣们争论不休,景帝也有敲打的心思在其中,这一拖,就是几年。
这时候再提封王一事,是五皇子府中传来了好消息。
五皇子妃怀有身孕,已经有一个月时间,两个太医轮流去府上把了脉,从脉象来看,大概率是个小皇孙。
这可把景帝高兴坏了。
历代皇帝膝下子嗣没有而是也有十八,到了他这儿,不知是什么原因,能顺利出生的孩子少之又少,能顺利长大的也是不容易。
或许与平常人家而言,景帝的儿子女儿们已经够多了,可在皇室,这就是子嗣凋零。
如今五皇子妃有孕,这个孩子无论男女对他而言都是个好消息。
景帝高兴坏了,大手一挥,就下令,解了他的禁足,封五皇子为煜王,赐了一处大宅院,另还赏赐了五皇子妃不少好东西。
景帝有两个成年的皇子,五皇子封了煜王,三皇子自是不能忽略了,否则让那些朝臣们知晓后免不了议论一番,还以为他有让老三继承大统的心思呢。
略一思索,便封三皇子为祁王,赐居赏银。
可同样是封王,萧楚临是因为王妃怀孕,景帝高兴封的,再看他,一看就是顺带的,不然的话,以他如今的年纪,早该在四五年前就封王才是。
拜了祖宗,过了仪式,回到王府之中,祁王看着王妃那张清秀的脸,沉沉叹了口气。
景帝如今还没有想好让哪个皇子继承大统,老三老五年纪大了,还有几个皇子年纪尚小,他又是壮年,或许等十多年后,另外几个孩子长大了,他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也正是因此,如今的祁王妃和煜王妃的出身并不出色,属于中规中矩的程度。
“是臣妾的肚子不中用,让王爷叹气了。”祁王妃感受到他的眼神,屈了屈身子请罪。
祁王闻言皱眉:“不怪你,说到底,能不能怀上孩子也要看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