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娘半靠在软榻上,多情妩媚的眸子微眯,声音却凌厉:“把人给我带过来。”
不多时,伙计被带了进来。
看到人,林媚娘蹙眉:“你不是我们楼里的。”
伙计点点头,抬眼瞧见屋子里这么多人,个个凶神恶煞的难免有些慌。
“小的,小的是咱们张家的,与我们夫人一道过来找老爷的,不知怎的,就让人打晕了。”
他现在后颈还疼呢。
林媚娘眸色一凛,与身边的兰秀对视,随即问:“你可见到打晕你的人是谁?”
小厮老实摇头:“没看见,不过我晕倒前,看到一个特别俊俏的小公子,大概这么高。”
他比划了一下身高,到自己的鼻子处差不多。
小厮说完,穿黑衣的男子上前一步:“人就是在最里间倒数第二的屋子找到的,当时人就在姑娘隔壁。”
林媚娘咬了咬牙,语带讥讽:“没想到啊,向来独来独往的大师兄,如今竟也会找帮手了,去给我查,我倒要看看他的帮手是谁。”
事到如今,没什么不清楚的。
林夏师必然是混迹在张夫人带来的人里逃了,眼下唯一的线索,就是歇在隔壁房的男子。
又是一阵乱糟糟过后,不出一炷香时辰,王妈妈就从几个姑娘口中问出了那名俊俏小公子是艳华的客人。
“你是说,这位宁公子吃喝了一杯酒,就离开了?”王妈妈定睛看着艳华。
后者点点头,“是,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身边的小厮一直留在大堂,大概两盏茶时辰,小厮也跟着离开了,他让我去取一些果酒来,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王妈妈讶然,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交代道:“若是这位宁公子下回还来,记得提前来报。”
艳华应声,转身要离开,没走两步又折返。
“妈妈,可是这位宁公子出了什么事?”
半个时辰前开始,她便感觉到楼里暗处出现了许多陌生男子,个个穿黑衣,绷着脸,像是来者不善。
妈妈显然也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却并不惊讶。
王妈妈捏着帕子,挤出了一抹笑:“能出什么事啊,不过是今天打搅了客人歇息,怕他下回不来了,想着他下回要是还来,得好好的赔礼道歉呢。”
“原来如此,妈妈放心,我已经记住了。”艳华松口气似的,退了出去。
待门关上,女子眉目间多了两分凝重。
混迹风月场所这么多年,她自认眼力还不错,妈妈方才说的,一看就是敷衍她的。
次日一早,傅宁月睡到自然醒,洗漱过后,叫醒了林夏师去了柳若处。
人间欢她是不打算再去了。
傅宁月很清楚,经过昨晚的事,人间欢的老妈子肯定会起疑心。
她要是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我说傅大小姐,这么大清早叫我起来做什么,就是苦力尚且要有休息的时间吧。”
林夏师倚在门框上,懒懒打了个哈欠。
这时,柳若把门打开。
林夏师险些因为惯力摔下去。
“傅姑娘!”柳若看到来人,再看看一旁的陌生男子,有些吃惊。
“方便进去说话吗?”傅宁月问。
“当然,请进。”
进了屋里,几人落座,傅宁月直接说明来意。
林夏师讶然:“这位就是神医的徒弟!”
林夏师轻挑眉梢,笑的惬意:“正是在下,姑娘。我可提前告诉你,若是想要永久的改头换面,必须要承受非人的痛苦,这种痛,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及万分之一。”
她伸手,指尖抚上了脸颊。
柳若默了默。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她并不想做出任何改变。
可若是永远以这张脸示人,她就永远没办法出去见人。
连出家门都做不到,又何谈复仇。
傅宁月拍了拍她的手:“柳若姑娘,不必有负担,其他的法子也能行,我们府上不差钱。”
林夏师不乐意了:“傅姑娘体恤柳姑娘,也得体恤一下我吧,难不成让我每个月都要往京城来一趟。”
“那你方才还出言警告做什么?”傅宁月凉凉道。
林夏师撇撇嘴,“这是我作为医师的责任。”
“呵呵,你不说,我以为你没有。”
林夏师:“……”
小姑娘嘴巴挺毒。
“傅姑娘,多谢你的好意,我决定了,就用林医师说的,最永久的方法。”
便是剜心蚀骨的痛,她也得忍。
只要能复仇,让她去死都行。
“柳姑娘,你确定,这会很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