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宫门关闭很久。方才打开。冯孝小心翼翼进来侍奉,而掌灯的宫娥被门绊了一下,摔倒在地,精致的瓷器宫灯摔碎在地。宫娥惊惧地跪在地上请罪。“你怎么办差的?快收拾下去,退出去伺候!”冯孝担心皇帝心情不好,迁怒宫人。朱祁钰抬起眼眸:“下次注意些,宫灯莫用瓷器,摔碎了容易扎到手,去吧。”“谢皇爷圣恩!”宫娥连连叩首。众所周知,皇帝对宫人甚是宽厚。偶有宫人犯错,他非但不责罚,反而改变制度,民间多有“皇帝宠奴”的传言。也因此,宫人甚是骄狂,在宫外多有犯罪。都察院、监察司时常有举报的谏言。朱祁钰虽说要规范宫人,但只是说说罢了,导致宫人甚是跋扈,连官员都不放在眼里。“皇爷,是否该把中旨追回来?”冯孝小声问。“追回来也乱了布局。”“朕的布局被坏了一角,但不妨事,也看到了人心。”朱祁钰高兴不起来:“清剿多少了?”“回皇爷,从开年至今,移走了117万人,皆按照您的吩咐,在交趾分最好的田地、最好的商铺,内帑又补了一批银币,每家最少配一个土人奴隶。”转眼,已是景泰十一年六月了。“到交趾的有多少?说真话。”朱祁钰不喜欢报喜不报忧。“回皇爷,安全下船的有97万人,又有一些下船后病的,分到土地的,应该有83万人。”移走117万,活着拿到土地的,只剩下83万了。移民,果然是最血腥的事啊。这里面,肯定有人营私舞弊,可能活人不超过80万了。但这损失也太大了!“每家再给五个银币,不,给十个!”朱祁钰道:“田土每人多给分一倾,房子多给一套,再补发一套农具,一口铁锅。”“皇爷,人多了,怕是土地不够分呀。”冯孝咂舌,这又是一大笔开支呀。“无妨,安南不够,就去老挝、柬埔寨借。”“这两个国家不是出来占便宜吗?”“让他们知道,大明的便宜没那么好占。”“用命来还!”“再在江南张榜,凡是愿意移民交趾省的,每人分三倾土地,免十年赋税,发农具发铁锅,没媳妇的给发媳妇,只要愿意去,什么都给。”冯孝不敢说话。交趾的田土已经统计出来了,耕地约37万亩,就是3.7万倾。一人分三倾,一万多人就分没了。皇帝这不是玩笑呢吗?可谁都看出来了,皇帝因为损耗太大,已经生气了,冯孝不敢劝,也暗恼那些运输船,怎么损失这么多人呢?“你是不是傻呀?统计出来的,是耕种出来的土地,还有多少生地呢?不会开发出来吗?”“现在张榜,愿意去的,到交趾的起码要明年了。”“这一年时间,朱英还不开垦出一批土地出来?”“而新去的人,也会被征召开垦土地,如此反复,交趾的田亩数字不就上去了吗?”朱祁钰相信朱英的能力。“还有多少人没移走呢?”朱祁钰又问。“回皇爷,应天府附近的滁州、和州、太平府、宁国府、广德州、镇江府都清理完毕了。”冯孝回禀:“还有77万人,等着被送去交趾。”“传旨运输船,凡是运送到交趾的汉人,活着下船一个人奖一文钱,死在船上一个人罚船老大一两银子,下船就计算,概不拖欠,是赚是赔,让他们自己掂量。”“传旨交趾各地接收点,汉人活着落户的赏一文钱,死了一个就罚一两银子,落户之后立刻结算,概不拖欠。”“再鼓励民间商贾做运输船的生意,把汉民,都给朕全须全尾地送去交趾!”“这些在江南是罪民,可去了交趾,那就是金子做的!朕不许他们死,他们就得活着!”“再在交趾下一道圣旨,凡土民敢伤害汉民者,任何人皆可击杀,杀害汉民者,当派兵灭其部族!绝不姑息!”朱祁钰这股邪火,发到交趾身上去了。“给移民交趾的百姓,发一张奴隶执照,允许他们贩卖奴隶。”“皇爷,都发吗?”冯孝觉得有点扯,几百万张执照?“都发,标明有效期即可,第一批执照,有效期十年吧,十年后,再酌情颁发。”朱祁钰道:“没有贩奴证的,不许贩奴,私自贩奴者诛杀!”您这是要把中南半岛给卖光啊。“林聪在河南做的不错,撤河南督抚,河南恢复旧制。”“从于谦手里调兵,组建南海水师,林聪调入南海水师,当南海水师总兵官。”“撤山西督抚王伟,山西恢复旧制。”“从于谦手里调兵,组建交趾水师,王伟担任交趾水师总兵官。”“南海、交趾水师建成后,务必合作,荡清沿线倭寇,打通交趾至广州、泉州、上海、天津、对马岛的水路。”冯孝听到王伟,就想到了项文曜。皇帝是削了王伟的权,再把王伟踢去交趾,同时,削于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