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同样惊恐的还有常德。她曾经和皇帝做过交易,要拿到母后宫中的红匣子,结果两年过去了,红匣子没到手。皇帝把她留在宫中,其实就为了这个红匣子。现在,秘密被曝光,皇帝的愤怒可想而知。同样震恐的,还有宫中的几位嫔妃,她们的性命,乃至家族的性命,可都牵挂在皇帝身上啊。若皇帝的正统性遭到质疑,她们的富贵就没了。胡濙急速入宫。“请陛下息怒!”胡濙最担心皇帝撤下伪善的伪装,开始大杀四方。“朕何时怒了?”胡濙抬头,发现皇帝竟在笑。画风不对呀!难道,这风声是皇帝漏出去的?他有病吗?“老臣还是要劝您,此事就是有心人故意激怒您的,您务必不要大动干戈呀。”没错,这是让皇帝别装王八,快点亮刀子杀起来。当然了,肯定杀的不是南方人,毕竟此事源头在北京,伱快回去北京杀人吧。“老太傅,您觉得会是谁干的?”朱祁钰在笑,但近看才会发现,脸上没丝毫笑容。“老臣不知道是谁炮制的此案。”“却知道,在江南快速传播,是江南士绅推波助澜。”朱祁钰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您说朕该怎么做?”朱祁钰又问。“当做不知,派厂卫暗查……”朱祁钰摆摆手:“朕已经让金忠去查了,不查源头,就查谁在传播。”胡濙脸色一变,皇帝这是以此事做文章,在南京先杀一遍。“陛下,此事怕是只是第一步棋,后面还会有杀招的。”朱祁钰摆摆手:“同样的,这也只是朕的第一步棋。”北京没法查,他不在北京。那就从南京开始查吧。胡濙嘴中苦涩,皇帝还是中圈套了,若换做老政客,一定会笑着大开宴席,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老太傅,您说朕真不是先帝的儿子吗?”噗通!胡濙一下跪在地上:“陛下绝对是先帝之子,毋庸置疑的!”“可民间人会信吗?”这就回到了以前说过的一个问题。皇帝对百姓再好,百姓对于传皇家的瞎话,那是非常热衷的,甚至还会衍生出无数个版本。这就是人心。甚至,百姓永远和官府是对立面的,百姓永远不肯受皇帝所谓的恩惠,受了也不会承认的,这是穷人“最后的倔强”吧。“会、会信的。”“老太傅您都迟疑了,说明您心里都动摇了。”朱祁钰眸中射出凶光:“看来是打在朕的七寸上了,质疑朕的正统性,动摇朕的根基啊。”“老百姓心中有疑惑,朕做再多,都是徒劳的呀。”“好在还说朕是汉王的儿子,若说朕不姓朱,朕会更加被动。”“老太傅,朕太仁慈了。”轰!南京城,所有城门,轰然关闭。快马在街上疾驰,勒令所有行人回家,半个时辰后,若还在街上者,一律格杀!范广亲自坐镇,控制各军。金忠带着锦衣卫,站在一个高门大户门前:“撞门!”一个时辰前。皇帝把他诏入宫中,问他第一句话就是:“坊间传闻朕不是先帝的儿子,金忠,你怎么看?”“传谣者死,信谣者诛族!”所以,皇帝让他带着锦衣卫,将整个南京城的所有富户,全部缉拿,审问!生死不论!轰!轰!攻门器械,直接撞击府门。府里的门房都傻了,以为这是叛军攻城呢,结果看到穿着官袍的锦衣卫,从府门中进来。“所有人抓起来,抗罪者杀无赦!”两千四百名锦衣卫,冲进府邸内,见人就抓,跑者射杀,不问缘由,全部抓入诏狱!“抄家!”金忠怒吼:“锦衣卫的规矩,尔等该很清楚,不该拿的东西,谁也不许伸手!”“别忘了西厂是干什么的!”“谁坏了本督的差事,本督诛谁九族!”一家抄完,抄下一家。所有大户人家门口,都站着兵卒,谁敢出来,立刻诛杀。金忠也不着急。谁家也跑不了。“你们要干什么?本官是南京守备府的官员……”啪!金忠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官员?此时不在值上,为何在家?”“本官身体有恙……”歘!金忠一刀,劈了他。“皇爷病中尚在处置奏章,你算个什么东西?既然有恙,那就去死吧!”金忠目光森冷:“他家人诛杀!”乱刀落下,一家官员的家人,全部被杀死,财产充公。一句废话都没有。南京所有官员都被废除了,导致南直隶官邸彻底瘫痪,自然无人指手画脚。继续下一家。只要住着大宅子的,一律被缉拿,反抗者杀。另一边,陈舞阳也在大肆抓人。无数身穿丝绸的达官显贵,被从家里抓了出来,什么公子、小姐,高门贵妇,都被押入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