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祁钰得罪个遍,同样的,也都受益个遍。一旦不能继续给小恩小惠,皇帝就会被群起而攻之,所以朱祁钰一意孤行,要来江南搞钱。“皇爷,您这又是何苦呢?”冯孝心疼。朱祁钰歪头看了他一眼:“冯孝,朕不做,皇权如何彰显?朕如何收权?”“权力不在手,朕的命就攥在别人手里呀。”“不是朕多伟大,而是惦记这把椅子的人太多了。”朱祁钰意有所指,大明皇帝都短寿。哪怕是被文官忽悠瘸的孝宗皇帝,不也死得不明不白吗?也许是因为他明白了这场游戏的玩法,也有可能文官觉得他太好控制了,想换一个不好控制的挑战一下。反正不折腾就会死。他必须将所有阶级,制造成一个平衡,他才能稳如泰山,长命百岁。冯孝没明白:“皇爷,可是宗室?”朱祁钰摇头:“有些人在民间,也能做皇帝的。”“哪怕他跪在朕的脚下,也可能他比朕说了还算呢。”“这皇帝,不在于穿不穿龙袍,也不在于坐哪张椅子上。”“而是在于权力,能掌控多少!”“好了,不说这些了。”“调舒良的人拱卫皇城,这些人秘密成立选锋营,先不立军号,等日后光明正大出现时,再立军号,仍由舒良任此营提督太监。”朱祁钰入住南京紫禁城后,就将原宫人都打发出去了,用的还是北京紫禁城的老人。苦岭关前。杨信难以相信,他的虎豹军,是精锐中的精锐,竟然败了?关键从守备府的资料来看,许鑫手里只有764个人啊。凭什么抵挡数万大军的虎豹军?关键苦岭关不是什么天堑,大明迁都后,这座关隘,就被商旅扩充了,有几条道能上关。“大人,这关隘不对劲,好像守关的人很多。”杨信也发现了。他内外夹击,几条路上同时派人攻关,结果被都打退了。“等天黑后,往关上砸猛火炸弹!”杨信倒是想看看,关上的妖魔鬼怪,到底是谁。天还没黑,营外就有人来投诚,说自己是苦岭关上的兵卒。但他来的方向,却是广德州。经过审问后才得知。关上的兵卒不愿意随从许鑫造反,被杀了一批,一些兵卒逃散下关,他就是其中一员。据这兵卒交代,愿意随从许鑫造反的,不超过十个人。这就有意思了,许鑫是仙人不成?能撒豆成兵?晚间。虎豹军往关城上丢猛火炸弹。上百枚炸弹炸开,整个关城里一片惨叫声。烧了45分钟,虎豹军抢占关城。战斗持续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才彻底结束。竟有三千人投诚!被杀死近千人,逃走两千多人。“苦岭关上有六千多人?”杨信要审问许鑫,可许鑫已经被烧死了。经审问才知,这些是广德州几个士绅家中的家丁。天刚亮,杨信带兵包围广德州,而广德知州竟不肯开城门,哪怕杨信出示身份,知州仍不肯开门。杨信下令,强攻广德州。同时,杨信送捷报入宫。“传旨杨信,抓捕广德州上下所有官吏,所有商贾、士绅、地主、富户!一概抓捕!”朱祁钰绝不姑息养奸:“所有俘虏,装船送入交趾,无诏不许回内地。”而冯孝却小心翼翼站在门口。“何事?”冯孝跪在地上,语气慌张恐惧:“皇爷,北京急报,京师里有传言说、说您不是先帝亲子!”朱祁钰瞳孔一缩:“都知监、西厂可查到什么?”“回皇爷,没查到!”整个乾清宫伺候的人,全都跪伏在地。本以为等来的会是狂风暴雨。朱祁钰却嗤笑一声:“原来在他们眼里,这才是朕的七寸啊。”“不必理会,继续平叛。”“传旨各军,务必守住各州府,无朕旨意,任何人不许离开驻地。”然而。北京传来的消息,却在南京城,如爆炸般存在。好似一夜之间,江南都传开了,皇帝不是先帝亲子,是汉王遗孤!啪嚓!仁寿宫里的孙太后,正在喝糖水,汤匙掉在地上。“谁传的?”最惊恐的,竟是她!别忘了,这个可是她要挟皇帝的筹码,她和倭郡王能安然无恙,靠的就是这个秘密。但是,这个秘密被揭开了,她的筹码没了!最可怕的是,这会触碰到皇帝的逆鳞,她完了。“胡说什么呢?”咸安宫的吴太后浑身在抖:“我儿是先帝的亲子,是亲子啊!”“去请、请皇帝过来!”她最恐惧的不是谣言,而是皇帝会如何平息谣言。根本就没法证明皇帝的血统问题。而平息谣言的方式,就是请吴太后赴死,你死了,史书一改,流言也就弹压住了。“太后,皇爷事忙,无暇来咸安宫。”吴太后浑身一颤,皇帝这是要舍了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