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国公,仍在前方热血拼杀。”
“难道还不够吗?”
“您也是打仗的,应该知道,这天下哪来的什么常胜将军,谁都有错的时候,都有战败的时候。”
“难道就连一条活路都不给留吗?”
太夫人会错意了,以为皇帝要彻底挖了成国公府的根子。
毕竟成国公府特殊。
是军中的山头之二,朱仪又反复横跳,惹得皇帝厌恶。
所以太夫人想多了。
于谦慢慢看向她,慢慢站起来。
太夫人拄着拐杖站起来,怡然不惧于谦的目光。
“太夫人在诽谤君上吗?”
“别给老身扣帽子!”
太夫人厉喝:“老身早就想追随平阴王而去了,有什么可怕的?”
“太夫人不怕,您的儿孙不怕吗?”
于谦后退一步,躬身行礼:“您是长辈,虽然朱勇有罪,但毕竟被追封为平阴王,本首辅便不再评价他。”
“本首辅也不是嚼舌头根子的人。”
“就全当没听到。”
“太夫人有情绪,在所难免。”
“但本首辅要提醒太夫人一句,朱仪在广西,那仗打得十分丢人,还不如他爹呢。”
“陛下已经震怒,虽未下旨申斥,那也是看在先几代成国公为国效忠的份上。”
于谦淡淡道:“若太夫人一意孤行,惹得宫中震怒,收回的可就不止世券了。”
太夫人脸色微变:“邢国公莫要吓唬老身,老身见得多了,不是吓大的!”
“先收回世券,再论罪处责,哼,我成国公府何辜?”
太夫人抿了抿嘴,死盯着于谦:“邢国公,你就没考虑过,有一天,你的子孙也会重蹈成国公府的覆辙?”
“怎样?”
“一张世券罢了!”
“收回去,便再打回来便是!”
“难道让后人,永远躺在前人的功劳簿上吗?”
“那种废物,有存在的必要吗?”
于谦语气凌厉,目光逼视:“若我于谦有那样的子孙,便不是我于谦的子孙!”
“哼!”
“如今,陛下正是重用人才的时候。”
“若你成国公府有能力,大可以凭战功拿回世券,再封几个侯爵都没问题!”
“可你们有吗?”
“只有弱者,才会在失败面前,痛哭流涕,怨天尤人。”
“陛下雄才伟略,壮志在胸,麾下不需要弱者,只需要强者,更不需要失败者。”
被于谦嘲讽。
太夫人用拐杖使劲敲地,嘭嘭直响:“强者?我成国公府何尝没有?”
“先父初代成国公(朱能),靖难时,取北平、夺蓟州,真定大战时救太宗皇帝于绝境!”
“袭取大宁,郑村坝之战,力挫李景隆!”
“攻破广昌、蔚州、大同,东昌之战力挫盛庸,二救太宗皇帝,背着太宗皇帝,冲出重围!”
“二败平安,破彰德、定州、衡水!连战连胜!”
“灵璧之战中生擒平安,淮河之战击败盛庸,护拥太宗皇帝入南京,稳定帝位!”
“成国公何其英雄?”
“于谦,你敢说,初代成国公不是英雄吗?”
太夫人气疯了。
作为朱家人,她对公公朱能的功绩,如数家珍,这是成国公府中的荣耀。
不许任何人质疑!
“于谦,你回答老身!”太夫人死死盯着于谦。
“是!”
朱能的战绩,无可指摘。
于谦必须承认,朱能是英雄。
“先夫朱勇,随宣宗皇帝平汉王叛乱,兵破迤东,宣宗皇帝数次巡边,皆是朱勇随行!”
“正统九年,在富峪川、热水川两次击败蒙古军队!”
“难道他不是英雄吗?”
太夫人厉喝。
“不是!”
于谦冷冷回答:“若朱勇有其父半身本事,土木堡会连战连败?”
“太夫人所列举的,不过是小仗而已。”
“正统九年,本首辅也在朝中,当时户部尚书金濂,可上书驳斥过朱勇有冒功之嫌!”
“朱勇之能,皆赖其父!”
于谦的评价,让太夫人脸色急变,仍在辩解:“那是宣德朝没有大仗可打,若给吾夫机会,他便如先父一般,英雄盖世!”
“吾子朱仪,只要给其机会,他便鹤唳九霄!”
这是把商业互吹的话,当真了。
于谦懒得掰扯,盯着太夫人:“太夫人问本首辅,若我于谦后人不济,我于谦该如何?”
“本首辅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