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古往今来,多少真正的名将淹没于历史长河之中,就是因为没人吹捧!
你于谦今日得罪了旧勋贵!
明日,就会有新勋贵,有样学样,开始对你的后人!对你的功绩提出质疑!
这世上谁才是真的干净呢?谁能扛得住诋毁呢?
到时候,你于谦又算什么!
“于谦,你真要把路走绝了吗?”太夫人眸中怒气隐现,却还在勉力压制。
于谦站起来,朝着太夫人一礼:“本首辅不想提及往事,但有些事,这里过不去。”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当初,陛下新君登基,为了稳定朝局。”
“没有追究朱勇的过错!”
“但不代表他没错!”
“今日陛下追责土木堡之战,收回战败者的世券,尔等应该清楚,已经法外开恩了!”
“若依本首辅之进言!”
“应该收回朱勇一切封赏,推平墓碑,让他背负千古骂名!”
“土木堡之败,他要承担大责任!”
于谦爆喝,旋即语气一缓:“但陛下心存善念,今日收回世券,明日靠着朱仪的战功,自然便能重得世券。”
“这是小惩大诫,是陛下的恩典!”
“若太夫人一意孤行,非要入宫搅扰圣母皇太后的安宁。”
“届时天家震怒,本首辅可护不住你朱家。”
于谦拂袖而去。
“国公慢走!”
朱佶赶紧追出去:“国公见怪,老母亲心怀先父,所以不忍开宗祠。搅扰先父的安宁,绝不是忤逆圣旨,请国公莫怪。”
于谦回眸,目光森寒:“拿来!”
“这……”
朱佶还想说和。
但于谦受不了糖衣炮弹,干脆摆出冷硬的态度。
皇帝推他出来,就是得罪人的。
他要是和颜悦色,皇帝胸中的邪火往哪发?
“本首辅不想再说第二遍!”
“请国公给下官一点时间……”
朱佶话没说完,于谦掉头就走。
朱佶直接懵了,于谦就这么刚,当初大功归来,可没少怼皇帝。
他连皇帝都敢怼,区区没落的成国公府,算什么?
朱佶赶紧追上于谦,跪伏在地:“国公啊,开宗祠是需要时间的,求求国公给成国公府留一点颜面吧!”
“本首辅何时没给你家颜面?”于谦面冷心硬。
这时,朱仪妻子胡氏过来,盈盈行礼,啜泣道:“拜见邢国公。”
“家夫成国公尚在广西,不在京师,家里没个主心骨。”
“就算开宗祠,也要招来家中各房,大家坐下来共同商量。”
“需要漫长时间的,但妾身家中绝无忤逆圣旨之意。”
“还请国公看在家父的面上,给成国公府一点时间,世券必然交上来。”
胡氏搬出胡濙来。
还是拖字诀?
“成国夫人,老太傅也不敢忤逆圣旨!”
于谦谁的面子也不给,冷冷道:“本官来索要世券,乃陛下钦命。”
“此乃圣旨,忤逆者诛族之大罪!”
“尔等该心知肚明。”
“既然尔等不给,那就等都知监来要吧。”
“届时陛下震怒,收回去的可不止世券了。”
胡氏脸色微变,还想辩解。
“成国夫人,成国公在广西的战绩,可让陛下十分不满啊。”
于谦堵上她的嘴:“倘若因为区区世券,让陛下数罪并罚,这成国公府,怕是不知道有几人能活。”
朱辅哭丧着脸。
最倒霉的是他,他应该继任成国公爵位的,结果皇帝收回世券,他怎么办?
“邢国公莫恼,下官这就去取,去取!”朱佶没办法了。
相反,世券被收回,最无所谓的是他。
反正爵位世袭,也轮不到他头上。
兄长朱仪不在家,家里做主的只能是他了。
“请邢国公入堂少待。”朱佶请于谦回堂内歇息。
而太夫人正在跳脚。
皇帝凭什么就收回世券啊,世券是两代国公用命博出来的,凭什么要收回去啊!
“邢国公,做事非要这么绝吗?”太夫人胸中这口恶气咽不下去。
于谦施施然坐下,众人诽他、谤他、辱他、骂他那又如何,他永远都是于谦。
没有回答。
“你也是勋贵!”
“今天能收回我成国公府的世券,明日也能收回你邢国公府的世券。”
“我家两代国公,为大明披肝沥胆,死于任上。”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