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汉笑了起来:“只要大人愿意和老朽交个朋友,老朽自然会安排好,大人安心等待便是。”
“你们究竟是谁?”白圭怀疑,操纵科举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秦老汉。
秦老汉笑道:“大人,咱们成了朋友,老朽是谁,您自然就知道了。”
白圭动心了。
但读书人满肚子坏水,他想用秦老汉的关系,也想把自己摘清楚,省着被秦老汉绑上战车。
“就请大人耐心等待,老朽告辞了。”
秦老汉行礼,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白圭心里一跳。
却听他道:“白大人的茶,有点差劲,明日老朽送大人一份上好的金骏眉,请大人品尝。”
说完,大摇大摆地出了白府。
白圭想立刻进宫,禀告皇帝。
但担心秦老汉会派人盯着他。
他干脆把新纳的小妾叫来,让她代传消息进都知监。
他也想隐瞒,但又害怕秦老汉是厂卫在钓鱼,干脆他先禀报给皇帝,藉此重获恩宠。
养心殿。
“请陛下莫急。”
石璞认真道:“敢问陛下,内帑钱财,够支撑多久的工钱?”
一个民夫一天一个铜板,吃最差的食物,吃个半饱,三个人用一个铜板。
内帑支撑几年不是问题。
“能吃几年。”朱祁钰看向冯孝,冯孝回禀。
“陛下,那就乱不起来。”
石璞笑道:“而且,百王府还在建造,工程很多。长城外的漠北,也需要民夫建设,有稳定的工钱,民夫为何抛家舍业造反?”
“万一呢?”朱祁钰瞪着他。
石璞赶紧跪在地上,低头不敢说话。
最近有点飘了。
把皇帝当成原来的傀儡呢,他忘记了自己的权力是皇帝赐给他的。
“百王府延期修建!”
“热河正在修建城池,你把这些民夫都驱赶到热河去!”
朱祁钰目光凌厉:“照常给钱,勒令他们立刻离京!”
“以后京中民夫,不许超过十万人!”
“再传旨给曹义,九门提督府借机征兵,告诉他,给朕注意京畿动向,绝对不能乱了!”
石璞赶紧磕头:“微臣有罪!”
“你是老臣了,现在脑子不好用了?”
朱祁钰叱骂:“要是再老糊涂,就滚回家种田去!”
“那些民夫要敢造反,朕先摘了你全家的狗头!”
“滚!”
石璞连滚带爬出去。
朱祁钰在养心殿来回踱步:“冯孝,京中多出百万民夫,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皇爷,人是陆陆续续来的。”
“听说是京师做工给铜板,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传开了。”
“附近省份的百姓全都往这边聚集。”
冯孝回禀:“厂卫传来的消息,才过了六七天。”
“为何不早禀报?”朱祁钰大怒。
“皇爷,如今政务实在繁忙,您看奏章都看到半夜,都知监的奏章,您有时候都没时间看。”
冯孝沾沾眼泪:“皇爷呀,您要注意龙体啊。”
“保重龙体?你难道不知道京中涌入这么多民夫,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吗?”朱祁钰大怒。
“皇爷,要不诏令五军都督府,驱赶民夫出京。”
“你疯了?”
朱祁钰想抽他:“官逼民反吗?动动脑子!”
“奴婢知错!”冯孝赶紧磕头。
“不仅不能逼。”
“还要提高价格,去热河建城,多给半个铜板。”
“不行,半个铜板太多了,朕的内帑也支撑不起,三天给四个铜板吧。”
“再令九门提督府、养马军、侍卫军多多征兵。”
朱祁钰目光闪烁:“你去,把董赐宣来,让皇家商行出面。”
本来内心躁动,这回凉快了。
很快,董赐入宫。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董赐入殿行礼。
“京中拥挤百万民夫的事情,你知道吗?”朱祁钰问。
“奴婢知道!”
董赐道:“近来,京中生意愈发好做,尤其是黑糖。”
“那些民夫赚了钱,就会买点黑糖吃。”
“都是穷人,吃不起贵的东西,就喜欢吃甜的,所以黑糖卖得特别好。”
“甚至,奴婢还听说,暗场和赌档都很兴盛。”
他还美滋滋的娓娓道来。
朱祁钰目光凌厉:“知道为何不报?”
“皇爷,奴婢建颜料厂、制糖厂等都招募了一些民夫做工人。”
“奴婢全都有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