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仔细回忆过,那日她入定远镖局的时候应该有人见到,不好瞒。
可就这事儿鹤黎都犹豫了。
哪怕这是事实。
“顾夫人只是给鹤某一些银两便将人带走了,做什么,鹤某真的不知道。”
听到这个解释,顾朝颜都气笑了。
撒谎没问题,她也撒谎。
她撒谎为自保,鹤黎这算是纯粹的诬陷。
“顾朝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萧子灵叫的最为欢实,可她怎么都觉得这场鸿门宴,不是自己头脑简单的小姑能撺掇出来的,只是现在无暇细究。
座位上,萧瑾微微皱眉,“鹤镖头,这段时间江宁顾府有到皇城的货?”
“没有。”
“此事萧将军可以去查,所以顾夫人说到镖局问货的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她只是去找我的镖师,又将他们带走,结果顾夫人自己安然无事回来了,我定远镖局十个镖师身首异处,此事我也很想找顾夫人弄个清楚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朝颜听懂了,这是有人想让鹤黎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一来背上人命官司,二来自己落得个跟男人鬼混的恶名。
何其阴险,歹毒!
只是能叫鹤黎改口,这人是谁?
“朝颜。”
萧瑾终是看过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去定远镖局问的是哪批货?”
“半个月前江宁顾府运来皇城的那批真丝内贡。”
萧瑾愣了一下,“那批货不是已经入了户部?”
“萧将军明鉴,顾府从未有真丝内贡经我定远镖局的手!”鹤黎急声道。
萧瑾沉默数息,“我听户部的人说,那批货走的水路。”
看着萧瑾眼中质疑,阮岚眼底微微闪动的光彩。
她又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的萧子灵,还有主位上脸色不定的萧李氏,顾朝颜忽然就悟了。
讲什么道理!
凡事对得起自己就好!
她拉过摆在中间的木椅,大大方方坐下来。
那一时的紧张全然不在,浑身上下好似被一股突然涌现的强大气势包裹其间,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懒散。
“诸位有证据就把证据拿出来,没有证据就散了罢!”
“散了?”
萧子灵以为自己听错了,嘲讽冷笑,“没听到么,你们江宁顾府那批货根本没走定远镖局,那你说,你与那十个镖师到底去了哪里!十个……顾朝颜你真是放荡形骸!”
“朝颜,此事你须得说个明白,否则我们很难相信你啊!”萧李氏佯装苦口婆心。
萧瑾亦变得严肃,“那批货既走水路,你怎么会到定远镖局去问,还有鹤镖头说的十个镖师是怎么回事?朝颜,只要你说,我便信你。”
顾朝颜坐在椅子上,环视所有人包括没说话的阮岚,目光最终落在鹤黎身上,“证据呢?”
“你说我与十个镖师一起离开皇城,你叫他们过来与我对质。”
“顾朝颜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你没听到鹤镖头说那十个镖师死了!说起来,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
“顾朝颜!”萧子灵气炸了。
阮岚亦走过来,好意劝说,“颜姐姐,虽说清者自清,可这件事你要不说明白,叫瑾哥怎么信你?”
座上,萧李氏也忍不住起身走到萧子灵跟阮岚中间,“朝颜,你就说说吧。”
顾朝颜嫌烦了,甩出去两个字。
“证据。”
听到她这样说,萧瑾似乎也已经到了忍耐极限,“朝颜……”
“别再叫了!”
听到自己名字一遍一遍被这些人叫出来,她生厌烦,“我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有证据,你们拿出证据,送我见官也好,押我浸猪笼都行!”
“你们有吗?”
厅内一时死寂,最先叫唤的还是萧子灵。
“顾朝颜,你别以为不认账我们就拿你没办法!该你死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阿姐。”
清越的声音从府门处传进来,秦昭就这样入了所有人的眼。
众人视线里,他一袭白衣走进正厅,止步在顾朝颜身边,轻眸微垂,“阿姐,我来看你。”
秦昭生的太美,以致于厅内众人全都沉浸在他的盛世容颜里一时没了反应。
这一次最先开口的人,变成了萧瑾。
“你是谁?”
“江宁顾府,秦昭。”他抬头,与萧瑾四目相对,仿佛笼在云雾里的眸子明明带着笑意,却凉薄的叫人心尖发颤。
“秦昭?”萧瑾正襟危坐,目光里露出不善。
他低头,目光重新落向椅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