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事是五里县不能比的,人也是五里县不能比的,宽宽的路也一样。
冉云桃有帷帽的遮挡,挡了她眼前不少视线,不过也看到了这里头的繁华与复杂。
陶云然确实在京中的某几条街上很有些人气儿,路过的好几个商户,都是上赶着往他手上送东西的。
冉云桃莫名的看到了裴户的样子,但这人可不是裴户,裴户可与他也比不了,也算是让她理解了,什么是真纨绔,什么是流氓混子。
有些坊子都是直接邀他进去,不是鉴画就是鉴石或是直接看看珠宝玉石等。
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当然鉴石的时候,还是去瞧了一二的,且还挑了一块石头,叫着冉云桃也来辨一辨。
冉云桃:“……”
话说她还没出师呢!
可也是有点意向的,也就试了试。
倒是运气好,冉云桃打头就辨了一块佳品出来,这一出手,没教周围的人哄哄闹了一堂。
多数都是阿谀奉承的恭维。
冉云桃因此也见识到了这些人情世故,后头也就没意思了。
陶云然瞧着她的心思,就把带她走了。
冉云桃也就这么跟他走一圈,惹了不少眼睛,不过那些人面上都没有说什么闲话。
毕竟宣平侯府二少爷带女人回来的事已经传开了,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了。
冉云桃也知道这些流言,只道也是没办法的事。
反而陶云然看到这些眼睛后,不自在了,他有点后悔,是不是不该带小妮子出来?
他绝不是故意招摇的,也绝对纯粹的想带她出来走走,是他太招摇了而已。
“要回去吗?”半道上,陶云然问了一嘴。
冉云桃没听到,眼里看见了某个上眼的东西,奔着人家的铺子就去了。
陶云然:“……”
要端午了,街上卖的多是那些节头上的东西,艾花艾草香囊雄黄等等,冉云桃不过是见着有人在编百索,想去弄一条五彩绳,保佑自己。
摊子前,编百索的是个哑女,冉云桃问了价格,哑女用手比了个“五”,示意了自己的钱盒。
冉云桃从自己一兜里掏了五文钱,放入了过去,然后选了一条,给自己带在了手上。
陶云然看着,莫名的,突然好像缺了点什么,好像有点孤单失落。
杜子河看穿了,“少爷,要不我去帮你买一条?”
陶云然:“……”
一肘子怼了过去。
杜子河捂胸疼……
冉云桃自己又去看了其他的,陶云然杜子河跟在后头。
不一会儿,熙熙攘攘的路上,一磁厚的声音喊了一声“云然。”
陶云然回头看了过去,一辆马车靠在了他的旁边,车里窗边掀开的车帘里头,两鬓斑白的一长者,温和的眸光里也带着某些严肃。
陶云然见此人,双手立马规规矩矩一抬,行了个文人礼,“学生见过大学士。”
此人乃翰林院大学士孙无策,算是陶云然从小到大的老师,陶云然的启蒙,书法书画上的成绩,以及一些藏心藏拙之术,孙无策都功不可没。
不过在陶云然那时故意考差,选择去五里县当个县令的时候,孙无策当时可是失望至极。
“上来,我有话同你说。”
孙无策声音是平和的,但陶云然听着就觉得很严肃,他拒绝不了,同杜子河说一声后,便上了车。
冉云桃发现回头时,陶云然已经上了马车走了……
“怎么了?”冉云桃问。
杜子河解释:“是少爷的老师,不知什么事,我们去前头等少爷吧。”
冉云桃:“……”
“哦。”
手里捏着百索,往前去了。
杜子河想着什么,回头看了冉云桃,想了想,有些话也是说了出来。
“桃儿姑娘可能不知道,五里县的事扯动了朝廷内部不少人,这也是当时少爷为什么不接你的案子,要把你带来京城的原因。这些日子必定会有不少人找上少爷的。咱家的侯爷……也可能脱不了干系。”
他家这少爷从来不想把一些事,告诉一些不必要的人的,但他觉得,桃儿姑娘可不是不必要的人。
不论从事态上,还是少爷的心态上,桃儿姑娘就是推着他往前走的那个。
但越往前走,越只剩下险阻,少爷不愿意告知这些,但他还是想告诉她,这条路真的不好走。
冉云桃早把事情往最严重的地方去想了,然而不知道这件事可能只有更严重……
“他会有事吗?”
“谁?少爷吗?”杜子河险些没反应过来。
冉云桃点头。
杜子河:“难说。但为了桃儿姑娘和五里县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