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这会儿出事,的确乃裴户所干的事儿有关。
可想这个蠢货,自己摆谱,招摇得意,竟然把福老爷盐矿里被处死的那些人的埋尸地点给泄露了出去,是个人都干不出这猪脑子的事儿,没把福老爷气死。
福老爷一气之下,下了令,要整裴家。
于是在压下陶云然的动作后,这才对裴家动了手。
当然也是这次,福老爷也确确实实知道了这陶云然的身份。
此前大家都想到了大商贾陶家,且把陶家屋里的人几乎都盘了一遍,却都没见有这么大一个孙子,旁支的也都是女儿孙女什么的。
也就是这点,他们就是没往陶家女儿以及孙女的身上去想。
后头顺着这边盘下来,也就一清二楚了!
……
街头上,冉云桃看着冒烟的那方,越来越多的人往那方去了,不止衙门,守城的官兵都去了。
一瞬间,冉云桃突然也觉得,这个新年头上,外头发生的事是不是太多了?
还有五日就是元宵节了,照这样的情况下去,也不知到时候,街上热闹不热闹,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冉云桃只是有一些担忧,然而心口毫无预兆的猛跳了一下,很突如其来的一阵慌张,稍纵即逝。
虽然一闪而过,但也就在这之后,只觉得有某个阴影覆盖过来,一种不好的预感……
关于这个热闹稀奇,冉云桃没什么兴致去看了,手头上买好东西,转头回去了。
冉云桃走的很急,身后没谁催她,也没谁赶她,就是慌急慌急的,直到回到家,这才安稳下来。
吴氏见她大冷天的,走了一头汗,道她被贼赶了似的。
冉云桃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顺下来。
后头吃过晚饭,屋里人燃着灯继续做灯笼的时候,冉云桃把裴家的事儿,说了说。
裴家是五里县的首富,他家里发生了事儿,那都不是什么小事儿的。
第二天,不待他们屋里对外说,村里人几乎都知道了。
有人特地跑去县里看了看,回来就在村里传了起来,道裴家的宅子,一下子全烧没了,屋里的人跑的跑散的散,那混世魔王也没见着,至于裴老爷子,好像听说被烧死在屋里了。
村口祠堂这边,一群人都堆了过来,听着这话,有人不信。
“裴家那么大个宅子,便是起了火,烧上几日都不至于全烧没了?这才昨日一天。”
那人道:“真切儿的,都是我和老七亲眼看到的。不过要说刚开始,我也觉得不可能,但后头……我和老七都闻到了火油的味道,不止我们,那围上去看的人,都闻到了。”
话毕,这人眼神里抬了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围着的一堆人这么听来,多少也都心知肚明,猜到了什么。
这是有人故意放火,还用上了火油,那可不是说扑灭就好扑灭的。
“那衙门怎么说?县令大人怎么处理的。”有人好奇。
“那么个黄毛小儿的县令,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还行,这事儿他能处理吗?那五具尸体的事儿都没处理下来呢!裴家在五里县是个什么地位,谁敢动手烧他家?我听说呀……”
那人用手挡了挡嘴,放小了声儿,“我听说是裴家的得罪福老爷,是福老爷让人在后头动的手。这县令大人敢查?”
一瞬的,大伙也是明白了。
人群里,冉老头心口咯噔了一下,脸上绷了个紧,旁边老婆子吴氏这边也一样,自顾的咽了咽口水。
吴氏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里有鬼,觉得最近听到福老爷的事,好像挺多的,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担心了冉老二。
话说福老爷的手段之前他们也听冉老二大致说过一些,好的时候大家都有赏,不好的时候,罚也罚得厉害。
但今儿实实在在的见着这样的手段,着实让人想不到,背后倒了凉意,很惶惶不安。
那几人还在说,吴氏只听着自己心口的跳动,后头也听不进去了,就回去了。
冉家院子里,冉云桃倒是沉着,一个人在屋里捡着那些花灯,数着一共有二十二个了,想着剩下的几日,再弄八个,凑三十个也差不多了。
看着母亲摆着一些难说难看的脸色,有些疑惑,“怎么了娘?”
吴氏也都不瞒自己的女儿,把刚刚从祠堂那边听到关于裴家的事儿,也便说了出来,顺着把自己的担心害怕也说了出来。
冉云桃如昨日一样,心口稍纵即逝闪过一阵慌张。
可想母亲莫名的在心慌担心,她也一样,但她也不敢乱说什么,怕徒添更多的不安。
“可能是这些日子,咱们都在做灯笼熬得晚,没歇息好吧,今晚您早些休息,别那么累了。”
吴氏也只当如此的点了头,不过嘴里还是喃喃的说了些担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