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结束,当日,陶云然便让人去封了周从善的铺子,没收了他的产业。
另一边,闵娘上公堂出面后,村里一些人再看她时,眼神起了变化,并未觉得她有多果敢,有勇气。
皆是那些背地里小声论道的那种,连冉云桃的家里也是一样的,打头的就是那江氏。
从县里回来,几人都还没到家,江氏就道:“那闵娘斯斯文文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啥时候去了外头,还有这等遭遇?这叫他屋里人怎么想?身子都不是干净的了。”
方大娘搭着话,“可不是?刚刚没瞧李氏那脸色,碳灰一样了,回去了不在屋里发火才怪哩!”
“谁说不是!”老婆子跟着唏嘘了,“闵娘这女娃呀!嗐!难说了。”
冉云桃和吴氏没说话。
闵娘那性格,冉云桃觉得跟她母亲很像,只是比她母亲更不爱说话罢了,确实也没见出过几次门,着实没想到她还受了这样的对待,女子到底要时刻保护好自己。
几人继续说着,说闵娘当时嫁来许家的时候,是不愿的,愣是被她母亲塞过来的,也是那许良汉看上了她,非要她不可,就这么强扭了这个瓜。
(话说人家长得好看了,谁不喜欢呢?)
但后来一直生不出孩子,许良汉看也不看她了,看着她就烦,李氏更是嫌得要死,连她娘家人都觉得她丢人,不愿和她走动了。
偏偏闵娘从来不做声,只默默的任劳任怨,希望能改变别人的一些看法。
听到这些,别说是这几人了,冉云桃都觉得如何会有这样的人?也是唏嘘。
后头到了村里,方大娘回去了,这些话也就不说了……
许家这头,一屋子人到家后,没一个人脸色好看。
原是去看别人的热闹,结果叫人看了自己家的热闹。
闵娘被周从善轻薄欺负这事儿,他们还真不知道,要不是她自己冲进了公堂,只怕还全都瞒在鼓里呢!
这贱妇!当自己是个东西呢!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自己被人糟蹋了,还跑出去显眼?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蠢成这样的。
“你个不守妇道的东西!许家的脸都被你这贱妇丢干净了!什么烂糟糠的破鞋脏妇!你还挺有本事呢!平日里让你冒个头,缩在屋里屁都没一声,今儿在公堂上可威武了呢!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儿,让你光宗耀祖了!还是怎么的了?”
李氏气的额头都红了,气儿都顶不顺了,一个劲的抚着胸口。
许山脸色也青暗,作为村长,他家里哪件事儿办得不是讲究?村里什么时候有人说过他家的闲话。
这妇究竟是个什么脑子!这儿子当初怎么相中了这一个?许家这是走了什么背运,让她去败这个脸!
许山多的话也不想说了,“良汉,闵娘也嫁来咱家两年快三年了,没出一个,已经是大逆不道了,今日才知她还有这事儿,闹得的人尽皆知,许家也无面了,咱家留不了这样的人了,你拟一份放妻书休了吧,一别两宽,对大家都好。”
许良汉也没有想说的,因为这妇不出,他也没少被人在外头调侃,本来想纳个妾,把她留在屋里,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知道到了爹,闵娘让咱家蒙了羞,是儿子的问题,儿子这就写放妻书。”
闵娘早就被李氏与许山的话,说红了眼,她还想着自己唯一依靠的丈夫能在后头帮她说一句,没想到等到的是所有人对她的弃赶,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良汉……”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许良汉视她如敝屣。
闵娘求着,“良汉我没有错,也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我们都是无辜被害的,你不要休了我……”
李氏鼻子一哼,“得了吧!还无辜?你要是不去那铺子,能有这个事儿?还不是因为你水性杨花!这村里就你一个人是这样,不把你赶出去,你一直是咱家的污点,咱家留不了你这样的人!滚!”
“娘……”
“别喊我!收拾你的东西赶紧滚出去!许家有你这样一个女人,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李氏去推了人。
闵娘踉踉跄跄往后退着,心碎得厉害。
周从善对她做的这事儿,当她是想的吗?她不过是想去给这婆婆卖个生辰首饰,就被那鬼一样的人盯上了。
这件事发生后,她险些不想活了,想说也没有地方去说,硬憋着一个人在心里整整难过了大半年,也就是怕被人发现了,说她脏了,说她不守妇道。
她也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觉得只有自己一人是这样的。
直到当她知道,还有好多娘子和她一样,都被那人伤害过时,她也慢慢的看开了。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有人揭开了周从善的罪行,谁知道她心里有多欣喜,那一口憋了好久的气,觉得终于可以出了。
若不是看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