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萧晟从军中刚打马球回府,还没踏入门口,便听到了府内传来的一阵阵健谈声。
心中有疑,于是萧晟进府的步伐也变得轻快。
“哟!这不是二公子吗?此等装扮这是刚从哪里回来?”
王钦见着来人身着一身黑衣,腰间带把玉箫。乌发高挽,墨发上有几缕青丝随意地飘着,眉如墨画,一双凤眼,凛冽桀骜。高挺的鼻梁下噙着一张薄唇。
“卑职见过丞相。”
萧晟朝正坐着与大哥喝酒的王钦拱手作揖。
“二公子不必多礼!快~一起入坐。”
王钦冲萧晟微笑示意,让他入座。
“刚从军营里打马球回来,很是痛快!今日又遇丞相,一定畅饮一番!哈哈,来人,去拿酒来~”
一旁的宅老立即让身边的仆从去后院中取酒,然后让人仔细着酒食。
“二公子,好魄量!不愧是人中豪杰!”
说完,王钦直接饮完杯盏里的酒,听着萧昱分析的边外的战局,继续吃着眼前的佳肴。
……
“今日让丞相见笑了,我二弟就是这样的脾性。平时没事都搁军营里练球呢,整天没个好样!”
“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玩性大……我还指望改天让阿晟领着军队,上阵杀敌呢!”
听着大哥打趣自己的话,萧晟顺着说道:“诶~大哥,此言可差矣了啊!”
“这俗话说得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大哥,你喜欢的东西不一定我喜欢……再说了,上阵杀敌并非击垮敌人的最好计策!”
“这世道,能文者也能观达天下!”
“有的人手中执笔也能杀人于无形~”
看着眼前这兄弟二人间的打趣,王钦不免觉得好笑,也跟着津津乐道:“民间早有传闻,萧二公子端重寡言,不好嬉弄,性纯一,无邪曲,学问过人。”
“今日一见,果真颇具风度!家中二老虽已离世,你兄弟二人如今成就,想必他二人应是泉下有知。”
萧昱听完,意味深长地看着一旁的二弟,父母英年早逝,他打小带着弟弟东奔西闯,眼前的少年郎早已是番大人模样。
萧晟:“对了,大哥,过几日嫂子生辰,这两日我准备出趟远门,为嫂子备份大礼。你可别让嫂子知道了。”
“好小子,谁知道你又打上了外边哪家酒楼的主意?天天拿为嫂子办事当借口。”
见大哥毫不客气地回驳了自己,萧晟只好两手一摊,再无多言,酒过半巡,大家都有些醉意。
“好了,天色不早了。王某便不在府上继续叨扰了。改天我们再聚~”
“那我让人备好马车送丞相回府。”
萧昱招呼着王钦出了府,直至其上了马车。
回来时,见萧晟在院中倚着廊下长栏而坐,微仰着头,神色宁静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
“夜里凉气大,早点回屋里休息。你要病了,你嫂子又该念叨我了。”
“若是出门,可切记不要误了几日后你嫂子生辰。早去早回。”
几番言语叮嘱完后,萧昱这才离开。
萧晟望着夜色,不免有些怅然。记忆中爹娘的样子已模糊不清,不过也是,兄长告诉他,爹娘离世那会,他也不过才三岁模样!
嫂子一直待自己不薄,此次生辰一定要去为她准备份贵重的礼物。
困意来袭,萧晟回到内阁后,吩咐下人备好明早要穿的便服,要用的银两与玉箫后才下榻休息。
次日一早,他便备马孤身前往江陵府。
江陵府位于南北往来之要冲,城内高张灯火,里坊遍开,大街小巷,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处处人声鼎沸。过眼之处,尽是火树银花。
萧晟到了城里后,直接去了当地风气盛好的酒肆吃食。给了些银两,让店家帮忙照顾坐骑马匹,自己小憩了一会儿,便只身到街上巡察有没有买礼合适的店铺。
到一瓦舍,这里人声鼎沸,萧晟忍不住走过去,想凑近了瞧,于是也往人堆里挤去。
人群里的另一边,瞒着刘太后一行人,爱贪玩而微服出游的年幼皇帝,此刻与随身的宦官被人群挤散。
突然,萧晟迎面撞上了一少年郎,约莫十三四岁模样,打扮贵气。看他的面庞虽稚气未脱的,但眼神中已经隐隐透出了几分冷厉。
“你是谁?怎么如此没规矩?”
萧晟闻言,略微皱眉,仔细打量着眼前少年郎,看这衣着打扮想必是官宦家子弟。看他左顾右盼,猜他定是与家人走散。
于是心生一计,想逗逗眼前少年,语气故作戏谑。
“喂,这位小郎君,小小年纪怎的说话如此不客气?”
“本公子呢,专治各种不服~”
话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