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内的灯火摇曳,如同帐内几个人的心情,惶惶不安。
“本将军知道了。”
“你让那人先行一步,本将军自会前往。”
窦远大声打发了属下。
此时的窦远脸上多了几分慎重。
若非高长生与皇后有过密切接触怎么会将时间推算的这么准确。
“如此说来皇后已经答应跟殿下合作了?”
窦远还想再次确认。
“将军可以亲自向皇后确认,又何必在本宫这里浪费时间呢。”
高长生不以为然地笑道。
皇后方面他不担心会出现纰漏,因此高长生才会如此自信。
但如果只是简单的以皇后为桥梁寻求一个盟友,高长生大可不必冒险进入军营。
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让窦远为他一人所用,那么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关键。
“老臣不懂。”
窦远摇了摇头,一脸迷茫道。
“既然殿下已经听命于陛下,为何还会跟皇后联手,莫非……”
话说到一半窦远不敢说下去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牵扯到大雍王朝权利最巅峰的两个人就意味着什么。
“将军是我大雍王朝的中流砥柱,深得陛下信任。”
“但即使我大雍王朝的子民也知道太子与两位亲王的夺嫡之争危害甚大。”
“或许在众多臣子眼中这不过是陛下的帝王权衡之术。”
“可将军也该知道,帝王之术的前提是真正的权利绝不该由天子之外的人染指。”
“偏偏将军又掌握着朝廷三军,如今更是又将军率领三军前往北疆。”
“试想一旦三军于北疆自立对我大雍王朝而言将士怎样的劫难。”
“这也是为何陛下绝不会容忍二皇子和三皇子跟随三军前往北疆的最重要的原因!”
高长生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如同警告窦远一般。
“陛下是担心两位亲王趁机在北疆自立?!”
窦远满脸惊恐道。
“不,我窦远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行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啊!”
窦远双腿一软,差一点就当面下跪了。
他跟随神武帝二十多年,亲眼见证过神武帝数十次狠辣决绝的手段。
远了不说,最近的一次便是凉国公叛乱一案。
神武帝一怒之下斩首十万,直接杀绝了凉国公一族。
要知道凉国公不仅替神武帝镇守北疆大半辈子,保护北疆百姓不受外族侵扰。
他还是神武帝登上龙位的从龙之臣啊!
天大的功劳也抵不过一次叛乱,何况他窦远还是一个后起之秀。
“可是将军毕竟还是欺君了啊!”
高长生叹了口气道。
“这……”
闻言,窦远顿时沉默。
三年前那场纵容属下虐杀北齐俘虏的事,虽说是窦远不忍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将士因此下狱。
不得已信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邪。
可说到底毕竟是欺君之罪。
“其实,欺君之罪可大可小。”
“这些年陛下都并未提及,甚至北齐追责之时陛下也有意帮将军隐瞒,足以见得陛下对将军的重视。”
“但若是让将军和两位亲王一同前往北疆,却是陛下万万不能容忍。”
“将军可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若你是陛下,一个掌握北疆兵权的将军因为把柄落在其他皇子手中。”
“你是否会担心这位将军会不会因为把柄而被皇子要挟,从而拥兵自立?!”
高长生语重心长道。
话音落地,窦远沉思良久。
无疑高长生的说法彻底撼动了窦远。
猜忌永远都是横在人和人之间的大山。
哪怕是父子都无法逾越,何况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君臣关系。
“既然陛下已经不再信任老臣了,又为何让老臣率兵北征?”
窦远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不死心。
“呵呵!”
“将军聪明一世,竟然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那本宫便问将军一个问题。”
“文武百官中可有贪官、佞臣、溜须拍马的小人?”
“既然有,陛下为何不杀光他们?”
“原因很简单,因为即便是贪官、佞臣、溜须拍马的小人也有他们的作用。”
“但他们却又都有着同样的属性,他们都是有用之人。”
“而将军也该为自己还是个有用之人感到庆幸。”
“至少将军还有重新赢得陛下信任的机会!”
高长生一脸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