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内。
“窦远拜见六皇子。”
没了旁人在场,窦远道出了高长生的身份。
窦远的举动大出高长生和楚云雁的意外。
要知道,无论窦远是太子的人,还是皇后的人。
他都无需考虑高长生的安危。
甚至完全可以在军营中就曝光高长生,借机会向太子或者皇后表明自己的立场。
亦或者争取更多政治资本。
结果他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有意保护高长生。
这不禁博得了高长生的不少好感。
“大将军是我大雍王朝的有功之臣。”
“也算是长生的长辈,大将军这一礼长生可受不起!”
高长生急忙将窦远搀扶起来,并寒暄道。
对于高长生的客套,窦远只是笑了笑并未当真。
要在官场上混得开,演技便是必不可少的生存技能之一。
倘若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当真了,不是官场小白,就是脑瘫。
“楚姑娘,请拿出兵部的文书来吧。”
窦远伸出手来向楚云雁讨要。
可楚云雁却摇了摇头,便没了下文。
“楚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窦远一脸惊讶,仿佛突然从一个聪明人变成了一个二傻子。
这倒不是他演技不行,而是在很多时候装傻是最讨巧的方式。
当潜在的问题越严重,就更不能随便表明立场,否则一旦说错话后果往往是难以想象的严重。
这时候只需要一招装傻充愣就等同于将问题还给了出题的人。
“是本宫要见大将军。”
“但本宫也是受人之命。”
高长生一脸严肃道。
受人之命?
受谁的命令?
高长生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差点把窦远的大脑给干懵了。
在这金墉城内,谁能指挥得动一个皇子。
是太子,还是皇后,亦或者是……神武帝?!
“将军是否在猜测本宫是谁的人?”
就在这时,高长生毫不避讳地戳破了窦远的想法。
却还未等窦远开口,高长生又道:
“倘若本宫说我既是皇后的人,又是神武帝的人。”
“将军会不会感到意外?”
话音刚落地,窦远的脸上就立刻浮现出一丝诧异。
但很快窦远就立马用尴尬的笑容将这一丝诧异掩盖了下去。
“殿下说笑了,殿下与陛下乃是父子,皇后更是国母。”
“莫说殿下是神武帝和皇后的人,普天之下谁敢不是呢?”
窦远一番哈哈便轻易化解了他以为的陷阱。
高长生不由得暗骂窦远老油条。
也只有在官场上混迹了几十年的老油条才能拥有这样可怕的随机应变的能力。
“呵呵!”
高长生也陪着笑了一会,而后神色一正说道:
“难道将军就不好奇父皇为什么会派遣本宫跟随将军北征吗?”
此话一出,窦远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窦远心里这是装了多少不少只鬼啊?!
“恕老臣愚钝,还望殿下明示!”
窦远再次行礼道。
他当然不会轻易地说出自己的秘密。
毕竟,高长生从未拿出过任何象征神武帝权利的物件来。
万一高长生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呢!
还别说,窦远已经猜中了高长生的企图。
只要他坚持住这种想法,那高长生就可以无功而返了。
可惜……
“窦远,你真以为三年前北疆发生的事能瞒得住陛下?”
“北齐失踪的四千俘虏究竟去了哪里,你又跟二皇子和三皇子做了何种协定,你不会真以为陛下真不打算追究了吧!”
高长生训斥道。
他甚至对窦远的称呼都改了,用来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一番话说完,窦远也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头。
完全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样子。
反倒是高长生身后的楚云雁皱起了眉头。
她为高长生而担心。
不是担心高长生骗不了窦远,而是她怀疑高长生假传圣谕。
这可是死罪!
“殿下还是太年轻了。”
突然间,窦远像是有了十足的底气,就连看向高长生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恼怒。
难道他真的看出高长生在欺骗他了?
“哦?”
“将军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