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站在草丛中,摩挲着手中那断了线的珍珠,心中百感交集。想那一向清高孤傲的师兄当面求婚被自己拒绝后,心情一定是糟糕透了,可是,他到这草丛中干啥来了?而且身上佩戴的珍珠挂饰都扯断了,难道他酒后现形遭遇了不测?想到这里,白娘子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脑子里蓦地想起了黑龙,那个满脸刀疤,只剩下一条胳膊一条腿的黑龙。
不行,我一定要尽快找到师兄!
白娘子抬手再次看一眼手中的珍珠,轻轻拍一下小青的肩膀,涩涩地道一声:“妹妹,多保重,好好照顾孩子,姐姐去找师兄了。”
说完,不等小青反应,纵身扑进黑黝黝的山林,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小青这才反应过来,冲着那白色的背影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姐姐,多加小心!”
山谷中,小青的喊声被风带出去很远很远,飒飒山林中久久回荡着小青略带凄凉的回音:姐姐,多加小心!
没有应答。白娘子显然已经走远了。小青非常理解白娘子此时的心情。人常说:初恋是最难忘的。这话一点儿不假。就像她小青心中永远都抹不掉姐姐白蛇白素贞一样,其实,姐姐心中始终住着一个南海三太子。这一点,从姐姐看三太子时那时而缠绵时而渴盼时而焦灼的眼神中已经诠释得明白无误。此时此刻,小青本想继续陪伴姐姐左右,跟她一起共赴寻亲之路,可她又舍不下孩子和阿憨,那父子俩如今已是她生活的全部。辛辛苦苦奔波了这么多年,爱也爱过了,死也死过了,她现在特别向往那种民间的夫唱妇随儿女绕膝的平淡日子。况且姐姐此番找到三太子,兴许就是他们初恋的延续,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姐姐也算是如愿以偿了。想到此,小青冲着姐姐离去的方向,拱手抱拳深施一礼,口中默念:“求菩萨保佑,姐姐白素贞顺利找到师兄,找到真爱,平安归来。”
念罢,转身摸着黑儿往家走。
未进家门,远远地小青就看见家中屋子里已经亮起灯盏,小青立刻心中一热:一定是那憨子睡醒了,正等她回家呢。于是,快步如飞,奔进院门。到院子里一看,厨房里面也亮着灯,阿憨笨手笨脚撅着屁股蹲在灶膛前,正费劲地点燃灶坑里面的柴火。小青见了,‘扑哧’一笑,蹑手蹑脚溜到阿憨身后,粗着嗓门儿说:“杨元帅,够棒的哈,真是上得了战场,蹲得了灶膛啊,末将十分佩服。”
“谁?!”阿憨一激灵,大喝一声扔掉手中的烧火棍‘腾’地站起身子,差点儿吧小青撞个跟头。小青顺势搂住他的后腰,‘咯咯’地笑出了声儿。
“你呀,真是的,吓了我一大跳。”阿憨转身拉过小青的手,连声问道:“青儿,你去哪儿了?姐姐和三太子呢?真猜不透你们这师兄妹搞的是什么鬼名堂,把我和一个小孩子扔到家里不管,这时唱的哪出戏呀?”
“嗨,别提啦。”
小青叹口气,幽幽地说:“刚才我见姐姐师兄聊得挺热乎的,就到对面屋去喂那孩子,听孩子一哭,姐姐就过去帮我。我们姐俩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姐姐回到饭桌旁一看,师兄三太子不见了。开始我们并没在意,后来见他总不回来,姐姐先着急了,房前屋后犄角旮旯找了好几圈儿也不见他的人影。我们就到外面去找,在一片草丛里我捡到了一颗断了线的珍珠,姐姐一见到那珍珠脸上立刻变颜变色,然后,自己一个人急急忙忙的钻进树林里去找他了。
“哎呀,真要那样的话,师兄肯定是遇上偷袭的了。”
阿憨看着外面黑黝黝的山谷,肯定地说。
“对呀,我咋就没想到呢,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喝醉了酒瞎折腾是不会把配饰都扯断了的。”
小青听阿憨这么一说,也不禁担心起来。
“嗨,青儿,咱俩眼下再着急也是没有用的,咱还是先把那小孩子喂饱了再说吧。”
阿憨见小青愣着发呆,随口提醒一句,蹲下身子继续点火。小青打了个冷颤,迅速缓过神儿来,手忙脚乱开始熬米糊。
做好米糊喂饱了孩子,阿憨就跟小青商量回军营的事儿。小青也正惦记着这码事儿呢,当即点头答应,并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把孩子重新用那张白色的兽皮包裹严实。都拾掇利落以后,俩人抱着孩子正欲往外走,阿憨忽然指着山梁上惊呼一声:“青儿,你看!”
小青抬头往外一看,只见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一彪人马举着灯笼火把正往这边走来。
“是不是军营里面又出啥事儿啦?”
小青着急地问,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阿憨停住脚认真地看了看,安慰小青说:“别急青儿,看样子不像有啥大事儿,如果真有敌寇入侵,山头上的烽火台早就该起火了,难道是来找我的?”
阿憨眯起眼,狐疑地看了一会儿,不敢大意,迈开大步迎着那队人马走去。
到了近前,那领头的将军正是阿憨手下,见到阿憨,立刻滚鞍下马,拱手抱拳行礼。礼罢,这才大声说道:“启禀杨元帅,朝廷快马来报,说发配到咱边关一批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