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莺莺意外中毒之后,燕武九也不得不放弃了带着女儿逃去海外的想法,现在他的地下城被白王的人占领,原本看在燕莺莺的交情上并不打算明着为难他的高靖舒,此刻也正坐在面前。
显然是已经知晓了一切,燕武九只能不情不愿地交代了各地金库的位置,将祖上精心发展了近百年的地下黑市拱手让人。
“那个……莺莺她?”眼见他要走,燕武九赶紧起身追问,“我女儿她……”
“被我及时封住了经脉,保住了一命。”高靖舒淡淡回答,“不过中毒很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盛年在照顾她,等她稍微好转一点,你派人去白王府接她回来吧。”
“多谢高阁主。”燕武九拱手作揖的时候,高靖舒已经起身离去。
天街鬼市的地下城遍布各地,而这笔横财也很快被投入军备,又给焦灼的战事平添了几分变数。
在这样错综复杂的局势下,帝都城却平静得可怕。
白麓城一战的失利似乎并未影响星渊的情绪,甚至那些从各地加急送来的战报也被他随意地扔在一旁,并未细看。
雪月宫还是一如既往地飘着幻术的雪花,湘灵也一如从前那样坐在轮椅上。
他似乎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去怀念那个永远回不来的五千年前。
“湘灵。”星渊坐在石头上,手指在面前的池塘里勾起星轨,“你看,那个小姑娘的星轨又有变化了。”
湘灵本不想理他,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望了过来。
那条被她影响中断在二十岁的星轨在短暂地湮灭后,奇迹般地再一次恢复了光芒。
“发生了什么?”湘灵震惊,颤道,“阿钰……阿钰她怎么了?”
“她没事。”星渊的手触碰着池水,静静感知着来自星轨的变化,嘴角勾着不可置信的笑,“我其实一直在看着她,因为她的星轨和过去的你非常相似,我也很好奇她的未来。”
“在不久之前,她的星轨被一抹火光横切而断,那是来自朱雀的火,理论而言,那时候她就应该死了。”
星渊伸手,指尖点出一抹火光落在轨迹上:“但是朱雀的力量被她身上的什么东西抵消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高靖舒以碎魂转命术和血契相融,强行将自己一半的生命分离给了她,他很小心,特意将那个法术留在了她绝对看不到的后背上,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呵呵……一半的生命啊,被朱雀的火焰全部烧毁了。”
“靖舒……”湘灵低声,看见星渊在那条星轨的旁边一点,勾出另一条黯淡无光且凶险非常的星轨,“看,这是高靖舒的,我已经观察了他一百年,因为不成气候,所以我根本没有把他当成过敌人,这才放纵他住在绛雪谷,只是继续以通缉令限制他的行动。”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手放在了星轨的末端:“但是他的星轨从云钰来到的那一刻起就发生了变化,变得非常危险,足以动摇这个国家的根基。”
“靖舒很优秀。”湘灵低声接话。
星渊也认真点头:“是啊,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最优秀的后裔会是一个花街出生的私生子,他比所有的皇子更为优秀。”
他是目光闪过一丝遗憾,又叹气:“可惜他用了禁术,用过这种法术的人身上会被烙下魔的气息,无法渡过太虚之海前往彼岸轮回,他会被抛弃,只能堕入无间,和恶魔为伴。”
“为什么……”
“为什么?”星渊看着她,回道,“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原因才是,因为不这么做,他救不了喜欢的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带了几分讥讽,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湘灵神色里每一分细小微妙的变化:“可惜当年的我并没有意识到碎魂转命术可以和血契相结合变成全新的法术,否则我也不会直接用另一种禁术来救你,如果我早一点发现,我们之间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你的性子,注定不会再有第二种结果。”湘灵冷笑否认。
星渊呵呵笑起:“是么……也许真的如你所言的那样吧,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最终都会事与愿违,就像高靖舒,他明明已经找到了救她的方法,竟然仍是功亏一篑,有不得不做出和我当年一模一样的选择,以禁术强行抢夺别人的生命,湘灵,你是不是也该讨厌他,训斥他,甚至杀了他,清理师门?”
湘灵正色看着星渊,认真问道:“他对谁用了那种禁术?”
“朱妍郡主。”
“朱妍郡主?”湘灵一惊,自然是早就知晓南州发生的事情。
星渊回道:“朱妍郡主一直下落不明,当时我就怀疑应该是被苍穹带走藏了起来,我本来也不在意一个漏网之鱼的死活,没想到她会给我送上这么一份大礼,让我惊讶,她真的差一点就成功了……”
星渊的笑极为复杂,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的期待 :“连我当年都没有对带着神君之力的四王家族动手,虽然他们的魂魄之力远比普通人强悍,但其所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