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你踩我肩上翻进去吧。”
宫墙不高,隔墙还有一棵矮树,我踩上他的肩膀,很轻易地翻过了墙,抓着树枝荡下了地。
却不想,脚刚沾地,身边就亮起昏黄火光,在两排火把的照引下,我看见了一群近侍分成两排,凌负羁缓缓踱步到我面前。
他漂亮的狐狸眼中幽幽地绽着冷光:“你好不听话啊。”
我一步步后退,直到背脊撞在冷硬的宫墙上,嘴硬道:
“交个朋友也惹到你了?”
若是他也知道后面的剧情,定然能猜出我接近卿白的用意。
凌负羁冷笑不语,拍了拍手,身后两个侍卫压着卿白上前:
“殿下,抓住了,是个小锦衣卫。”
我一个预备役史官,卿白一个小锦衣卫,就算大晚上出去一起转转,本也不是什么大罪,却不料凌负羁扣得一手好帽子:
“你和本宫身边人相交甚近,端的是什么心?”
卿白年纪小,但从小就和东厂番子走得近,罗织罪名的手段他也略懂,闻言便神色一凛,骨头却没软:
“与人相交,只知合不合意,哪还顾忌得了身份?”
“意思是,你确和他有私?”
卿白看我一眼,不卑不亢道:“有。”
凌负羁冲近侍使了个眼色,那近侍便十分晓事地指着卿白道:
“大胆!你私交殿下身边近臣,为的是不是谋刺?!拖下去乱棍打死!”
眼瞧着卿白就要被拖走,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凌负羁大喊:“你他妈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有事冲我来!”
这一嗓子把众人都慑住了,谁也没想平日安安静静又长得羸弱的我,敢跟凌负羁这样说话。
凌负羁笑,像是起了点兴致:
“你想玩,我奉陪……今天心情好,给你助攻一下?”
我尚且不明他是什么意思,原本压住卿白的人就拿着绳子到我身边,两三下就把我捆了。
又不知从哪儿冒出个狗腿子近侍,得了凌负羁的授意,当他的肉喇叭:
“谢公子,你身为殿下近臣,却与锦衣卫过从甚密,本该杖责二十,但殿下宅心仁厚,只给你个教训。”
那近侍拍拍手,一个大水缸便被抬上前,两个人死命地将我的头往下压。
水从鼻子嘴巴往里灌,窒息感将我淹没,肺进了水,疼得我意识模糊起来。
我终于明白了凌负羁口中的助攻是什么意思,当我被人提着脖子换气时,耳边响起了卿白忧急的声音:
“殿下,要罚就罚……”
后面的话没听见,我又被按进了水里,这一次溺水的时间比上一次更长,长到我窒息得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肺充了水,疼得很难受,我皱着眉翻身,却见我的床边趴着个人,跪在地上睡着了。
“卿白。”
我摇摇他,他悠悠转醒,干净明亮的小狗眼里是明晃晃的担心:“你醒了……”
他莫名有些慌神,手忙脚乱的:“你饿不饿?”
没等我答,他摇了摇头:“不行,太医说你这几日不能吃东西。你渴不渴?”
我点点头,却听他说:“我忘了,太医说你这几日也不能喝水。”
他好呆,我忍不住笑,一笑肺就疼,疼得我直抽冷气。
卿白失而复得一般,握住我的手,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像是要哭了:“我娘就是被人按到水里淹死的。”
我一怔,他从没提过这些。
“皇后娘娘……”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漂亮的指节颤抖着发白,“我当时还小,什么也做不了。”
当今皇后不就是凌负羁的生母?
我愕然,忽然反应过来,卿白或许并不是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那他是否知道自己和凌负羁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原著中,我为了写着方便,把皇后写成了妒妇,后宫打胎小能手,硬生生地让后宫只有凌负羁这么一个太子爷,宝贝似的。
若是卿白成了第二个皇子,且又甘心作傀儡,在权臣的辅佐下,或可与凌负羁斗一斗。
我旁敲侧击:“你娘一个普通宫女,为何会被皇后……”
卿白却不再说下去了,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你不要死,也不要消失。”
我看着他,莫名想起了被主人丢掉的狗:“为什么?”
卿白抬起头,看我一眼,低下头,又看一眼,平日那么淡然的一个人,居然流下几滴软弱的泪:
“没遇到你前,我总觉得自己很脏。”
他的泪恰好落在我手上,热热的。
“因为除了你以外……没有人愿意牵我的手。”
凌负羁说给我助攻一下,没想到有此奇效。
我该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