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凌负羁是个心比天高的人,面冷心狠,睚眦必报,心眼比针眼都小。
而我骗了他的感情,玩腻了一脚踹开,半点余地都没留。
我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凌负羁会既往不咎,大发慈悲放过我,他这种要杀不杀的态度反而让我更害怕了。
“金菊花反杀计划”事不宜迟,一个计划在心中冒芽。
这天下学以后,我回屋后翻出几本佛经,稀里糊涂地就开始抄,连晚饭都没吃,硬赶出来十几张佛经帖子。
夜深时,我悄悄从窗外望主殿的光暗,瞧见凌负羁已经熄灯就寝,我穿了衣裳揣着佛经帖子,猫似地溜出了东宫,直往冷宫旁边的乾元湖去。
为什么去那?自然是因为我要去和卿白搭线。
按我缝的原著,卿白……这孩子苦啊,他其实是皇上和宫婢生的皇子,皇上不待见他,就让他去当锦衣卫,盼他将来能成为凌负羁的手中刀剑。
这种开局,妥妥的美强惨黑莲花+骨科,在我原著里,每当原总受凌负羁大战群雄,卿白这小子整得最带劲儿,估计也有身世的原因。
可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一朵人畜无害的小白花,今日是八月初四,按理他应该在……
我走到乾元湖边,果然见冷冷幽幽的湖水上飘着零散几只小纸灯,再往里走,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假山后找到了正烧纸钱的卿白。
他一见我,干净的小狗眼里满是惊慌失措:“你……”
宫中私祭是大罪,他见我沉默,手足无措地想把纸钱堆灭了。
来了!等的就是这一步!
“别。”我轻声道,“你不用怕。”
说罢,我从怀里掏出一沓佛经帖子,在他旁边蹲下,轻声说:“我来祭祀我娘。”
卿白一怔,没想到我是共犯:“你娘的祭日也是今天啊。”
我绷着脸,准备上演苦情戏,声音低涩道:“我娘是妾室,她命苦,直到死,我爹也没正眼瞧过她。”
同一本原著里有不同苦命的娘,卿白却一头雾水似的:“不被正眼瞧就算命苦吗?”
……
有吃有喝不上班,好像确实不惨。
可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的?主角卖惨卖可怜,配角就心疼得不行。
我硬生生挤出几滴泪,装模作样地擦了擦:“你不懂,一个女人每天待在深宅大院,抬头望着四四方方的天,从白天等到黑夜……”
卿白静静地听我讲,眼里有那么点心疼的意思了。
我赶紧火上浇油,搬出砖妃的著名台词:“我娘说,她屋里一共有三百二十六块砖石,可每一块,她都抚摸过无数遍,其中还有三十一块,已经出现了细碎的裂纹。”
卿白久久地望着我,漂亮的小狗眼里是我不懂的情绪,像是隔了一万年那么久,他艳羡道:
“你家真大,偏房住的屋都用三百多块地砖。”
我……我……我……
卿白又疑惑道:“可你娘为什么不出门转转……而是天天趴在地上摸地砖?”
好好好,我本想来一手''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剧情,却不料这小子油盐不进,没被我调动情绪就算了,还显得我是个二傻子。
“不提了。”我擦干眼泪,不想演了:“你不懂。”
卿白却黯然道:“我娘是十公主的奶娘,年纪大了,被人厌烦……死前住的地方还不如小太监的屋子大。”
我试探道:“你父亲呢?”
卿白想也不想地答:“我娘没提过他,也不准我问。”
我低头烧纸,此时说出他的真实身世,他定然不信。
“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我轻声道,“我出身卑微,在宫中没有朋友,今日多谢递水给我喝……”
出身低贱的卿白何尝不是如此呢?
卿白手里的纸钱已经烧完了,他浅浅一笑:“你现在有朋友啦。”
夜深了,风冷,我们就此作别。
我蹑手蹑脚地回到东宫,却见宫门落了锁。
在墙角缩一晚上?正想着呢,却见着墙角有个洞,也懒得管是不是狗洞,矮身就钻了进去。
自从知道有了这个洞后,我夜里常常溜出东宫,和卿白私会。
两个身份低微又没朋友的小孩,自然有许多话可说。我们越来越熟,他给我带酒喝,我给他带果子,虽不是生死之交,但也算是好友。
我旁敲侧击试探卿白对凌负羁的态度,卿白通常只淡淡道:“太子殿下无论好坏,都不是我这种下人可以妄论的。”
我苦恼,不知如何才能拉大两人之间的仇恨值,若是两人的仇不够深,仅凭友情,卿白将来又凭什么帮我?
直到一天夜里,事情终于有了点苗头。
那夜,凑巧是卿白送我回的东宫,他瞧见我竟要钻狗洞溜进去,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