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微微抬头,思索片刻后道:
“回老爷,此前未曾听说过两人有私交,但是这李永康曾一度嫉妒钟家的名望,明里暗里没少给钟家使绊子。
那钟年的父亲钟腾本只是一介农夫,自然没什么反抗的能力,所以这些年也是吃了不少的闷亏,如此,这件事跟钟年有关,倒也说得过去。”
“钟家?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既说那钟腾只是一介农夫,又何来的名望?”
孙福道:“老爷,这钟腾确实只是一寻常农夫,但是他的两个儿子可不一般。
长子钟年,十岁秀才,十三岁举人,十六岁贡士,十九岁赐进士出身,如今二十岁已为江宁县令。
次子钟月,与其兄长相似,十七岁考中贡士,如今在国子监内学习,凭借着这两个儿子,这钟腾在整个东阳县都算是一号人物了。
只不过毕竟出身太过卑贱,所以大人未曾闻见,哦不对,严格来说,那钟年最近还封了个男爵,五品,算是一只脚踏入贵族了罢。”
五品是贵族与平民的分界线。
“五品男爵?”
潘成安顿时脸色铁青,起身一脚踢了过去。
“放你娘的屁,男爵那是给死人封的!好你个孙福,还学会编瞎话了是吧,我不用让你在这编,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孙福这下可不敢托大,趴着往后退了几步之后,掉头就往门外跑。
一边跑一边还回头喊呢,“老爷,咱们衙门又不是就我一个人,你去问问他们啊!消息早就传过来了!”
孙福知道,只要自己说的是实话,那自己这条命就算保住了,因为老爷很快要忙着去解决这件事了,这一阵子过去之后,潘成安也就不记得了,就算记得,最多打一顿板子的事。
其实他也没搞懂这个男爵是怎么来的,但是这个消息上京城随便打探打探就知道了,六七天之前的事了,早都传过来了。
潘成安无能狂怒了一阵之后,来到知府衙门的大院,找到正在看案表的的通判张怀荣。
“怀荣,你先别看了,我问你个事。”
张怀荣闻言忙起身对着潘成安拱了拱手,“下官见过知府大人。”
潘成安摆了摆手,“哎~怀荣,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俩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张怀荣微微一笑,再次拱了拱手,没接这话。
潘成安顺着一旁的台阶向上走去,张怀荣忙往侧边走了两步,将椅子让了出来。
坐下之后,潘成安一边用一根手指敲打着桌面,一边看着张怀荣问道:“最近几天应天传过来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张怀荣愣了愣,有些紧张地道,“倒是知道的不多,不一定有大人想知道的。”
潘成安啧了一声问道:“你听没听说过一个有关于那个江宁县令钟年的事。”
张怀荣点了点头,“确实知道一些,听说陛下给他封了个男爵,有些出人意料。
据说,此人尚未加冠便已是进士出身,虽说未能及第,但是运气好,赶逢着那江宁县令丁忧辞官,他正好补上了。
然后,再比较有名的还有两件事。
一个是陛下曾赐给他一道圣旨,允许他在江宁范围内改革,并且总领一切大权。
再一个就是人言他曾公然跟应天的各大王公贵族作对,丝毫不留情面……
我知道的大概也就这些了,不知道为何,江宁县内部的消息很难传出来……
哦不对,还有一个,据说此人武艺极高,但是这一点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一个人就算是打娘胎里开始读书,想要十九岁考中进士也是极难的,不可能还有时间习武。”
潘成安听得是目瞪口呆,但是清醒过来后,他更不信了。
“这怎么可能呢?爵位的事情姑且不提,毕竟咱这位圣上的确这么干过。
但是他一个七品的县令,哪怕是说破了天,他也不可能敢和贵族作对!更何况你说的还是王公贵族,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他也不敢!”
张怀荣摸了摸鼻子,“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人家都是这么说的,不管是那些商贩还是咱们的探子,在这些消息方面竟然出奇的一致。
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了,一个是这些事全都是真的,一个就是咱们的探子都被收买了,并且有人咱有意的让咱们知道这些消息,那些商贩估计也是如此。”
此话一出,便被潘成安否定了,“咱们的探子都是咱俩一手挑选出来的,家眷都在咱们手上,有一两个被收买这还差不多,但是你要说部被收买,这绝无可能。”
张怀荣认同地点了点头,“不瞒大人,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些事……只怕都是真的!”
潘成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这钟年,难道是圣上的……不成?”
私生子三个字没说出口,但是表达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