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觞,乐音泠泠,似昆仑玉碎,又似芙蓉泣露。笙歌繁华,繁弦急管,浅酌低唱。
言笑晏晏,众人谈笑风生。
会盟宴众人心照不宣,又各怀心思。
笙歌繁华,晚宴起。
接风宴上,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宾客云集,众人着盛装出席。
楚暥笔直的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矜贵优雅,落落大方,她斜觑了一眼顾策,顾策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淡漠,仿似并不在意此次归齐一样,又或者说胸有成竹,一切都在他掌握。
使团使者司寇裘,觐见东陵圣上,他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节,“东陵陛下圣安,我等代表北齐陛下和大将军向东陵陛下献上最盛大的诚意,永盟万代和平,祈愿两国永好,愿国祚绵延,山河锦绣。”
虽然事先已经说好,但是在文武百官众位宾客面前还是要做做样子。可能因为人类是唯一会交易的动物吧。
“这官腔说的,啧啧。”江落落直摇头。
“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万望陛下应允。”
上首的陛下一挥手,“但说无妨。”
“陛下,东陵顾策世子殿下也就是北齐大将军府三公子祁云晔,因着大将军思念犬子,如今十年已过,万望陛下应允世子殿下归齐。”
上方的帝王略一沉吟,稍作思考,便道:“允了允了,世子应当思虑故国了。”
司寇裘跪地附拜,“陛下圣裁,陛下万岁万万岁。”
顾策今日着了耀眼的金色烫金滚边宫装,衣摆衣襟均是烫金滚边的,锦衣华服,更添英气,贵气逼人。
是帝京里最引人注目的贵公子。
芝兰玉树,光风霁月。
他弯腰拱手作揖,“谢陛下,陛下圣明。”
江落落不紧不慢丢了一个葡萄向嘴里,“哦,原来是来接大魔头顾策走的,顾策终于走了,好耶。”
“从此之后,楚暥你就是东陵唯一的姐。”
楚暥:“……”
不是她从哪蹦出来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心思百转千回之间,楚暥心下又纳闷,他真的想走吗?竟没有一点对东陵的不舍?
顾策抬眸看向上方东陵的帝王道:“陛下,臣在此已生活十载有余,还是有诸多不舍的,万望陛下能让臣在东陵多停留几个月,几月过后再归齐也不迟。”
司寇裘疑惑不解,眸里略显焦急,“三公子,大将军还盼望着您能回去早日归齐呢……”
顾策眼色制止住了司寇裘,司寇裘心下明了,不再言语。
东陵陛下哈哈一笑,好像很好讲话道:“当然可,世子殿下对东陵风土人情不舍正常,我天朝富饶,锦绣荣华,殿下多停留几月多看看也好。”
“谢陛下。”他言简意赅。
他竟是有些不舍的吗?
楚暥内心起了不小的波澜,心池涟漪荡漾。
她是否可以理解为他其实也是有些不舍她的?糟糕,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完了完了。
司徒啸惊讶,虽然事先他们在茶楼喝茶谈到顾策可能真的要走了,但是当在会盟晏上正式揭示告知,还是有不小的冲击的。
谨则淡定许多了,可能是因为是下任公孙家主,最近愈发成熟稳重,并且内敛矜贵了。
“顾策,说实话,我好舍不得你啊,没想到十年这么快就过去了,改日,哦不明日我就去萃芳居大摆筵席与你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顾策笑嘻嘻眉眼弯弯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明日我一定去。”
“我也去。”谨虽然话少,但是却很坚定的看向他们两个。
司徒啸在中间席位,正好一把哥俩好的搂住了他们两人的肩膀。
“一定要来,人生得兄弟知己,幸会,一大快事,快哉。”
几个少年人的羁绊愈来愈深,虽然出自不同国家。但心中连结缔结的情谊羁绊不会被轻易斩断。
“他们几个感情好好的样子啊。”萧暮啼打趣的看向了对面的男宾席位。
“我也觉得。”江落落头也不抬的应道,正低头扫荡着美食。
楚暥:“落落,等会还有,倒也不必如此……真是一点官家千金架子都没有,哎,能吃是福吧,傻人有傻福,嗯。”她如此坚信的自我催眠道。
席间觥筹交错,大家谈笑风生。
顾策趁着席间空隙出去透风。
楚暥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
楚晸擎着酒樽,摇头无奈看着自己的妹妹。
“喂,你迟些时日归齐,不想死你大将军老爹了吗?”
顾策看着眼前矮了自己一头,刚到自己肩膀的少女,淡淡道。
“也不急在这一时。”
十年都等了,当然不急在这一时了。
楚暥深觉话里有话,可她理不明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