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都是烧焦之味,惨叫之声,那犹如梦中的场景,霎霎然出现在眼前。
里言跪在地上,藏莨在一旁也跪着。
旅儿被道情所吓,满脑子空白往后退去好几步,她转头看时,才发现姜晴早已不见踪迹。里言拉着藏莨往前,将藏莨的手摁在地上,指着面前的熊熊大火,说道,“看到了吗?当年在天旨族,我就是这样被围起来的。那人就在远处看着我,并非我要屠族,只是我不动手便是死路一条。可我不该死,这一辈子我遭受他们的压迫太多,眼见着云文玖死了,我总算能好好地活着... ...你记恨我,不如说,恨错了人。我若不被蒙骗进来,怎么会出此下策?”
藏莨被吓得全身颤抖,即便是傀儡,但火烧皮肉之气味四处飘散。道情散尽浑身最后一点修为,将自己幻化成风,万死也要解开两人之间的因果之术。
还来得及吗?夫子。杏声心中暗道,我死了才能还这个世界一个太平罢——如若不然,西月与自己之间互为因果,生生不息,世世纷扰。
直到那漫天的黑雾渐渐淡去,灼日当空,气温逐渐回升。西月猛地一怔,抬眼看去,自己设下的结界竟然消失了。那满身离火的傀儡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他们正挥着长矛往两人所在大步跨来。
西月惊慌之间,听到啸珂兽摇头大吼一声,将围攻的人群冲散,破开一个小口。啸珂兽转头看向西月,西月会意,点点头。西月将杏声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正准备往前走去,杏声松开手,跌落在地上。
他就这样躺在地上,看着太阳,悠悠地说道:“三十载此谋,万事从开瑞。”
西月听罢,不免怒火中烧,“你究竟想干什么?快走!”
杏声抓住西月的手,他似乎又恢复了力气,一把将西月拉近自己的身边,轻声地在西月耳边说道:“你也不听我的。既然都要死,不如来个痛快的。”语罢,他摁住西月的脑袋,重重地亲在西月的嘴唇上。西月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杏声。
杏声见西月惊慌的模样,竟然笑了笑。西月身后升起九尾,摇曳着将杏声整个包裹起来,西月跳到啸珂兽身上。啸珂兽见状又是一声长啸,在开出口的位置,奋力往前冲去。
西月站起来,她拉着弓箭对着面前即将又被包围起来的位置射出一箭。一声巨响之中,周围的火焰被熄灭,傀儡被冰冻在原地。啸珂兽加快脚步往前跑去。后边里言哈哈大笑起来,他吼道:“拾定圈内,还想跑?”
语罢,啸珂兽脑袋撞在结界上,咚一声巨响,后退好几步。
西月将断月矢握在手中,她奋力一剑刺去,刀剑并无阻隔,自己从啸珂兽背上摔了出去,滚出了结界之外。“杏声!”西月喊道。杏声从啸珂兽背上坐着,他苦笑着看着西月。
西月见那傀儡渐渐靠近,她伸出手,手毫无阻力的穿过结界。西月说:“伸手。”
杏声伸出手,两人双手抓住,两人却因拾定圈动弹不得。杏声率先松开手,他轻轻地说:“西月,来世相会,我定会牢牢地抓住你的手。”
西月并未听到杏声的话,见他松手后茫然错愕——面前这人像是一心寻死。
她穿过结界,跳上啸珂兽身上,她对着面前渐渐围拢的黑影用力一挥手,地上结出冰晶,暂时将那等阻隔在外。
“倘若荒主真的作恶多端,你我何必为他一人之错收拾残局。你我之力,定可以逍遥度日,不必理会动荡。”西月说。这已经是她能说出最大的许诺。
不知何时,里言已经从看台走下。
里言缓缓地往前走,旅儿焦虑问道:“你有意要杀他?”
里言转头看向旅儿,他似笑非笑,伸出手说道:“走,随我去看看他们。”旅儿将手搭在里言手上,里言拉着她缓缓往前走去。
两旁黑色傀儡渐渐地让出一条道,里言和旅儿从中走去。西月看着前方,他手中握着长剑,从啸珂兽身上跳下来,仰着头等着两人靠近。
杏声心想,里言要对西月下手了。
即便荣坛山难以再开,断不会让开了之后又被封印起来。事情应该像淋湿的课本,摊开让阳光去评说。杏声将冰晶将经脉全部封住,疼痛止住,身上法术也因此封住。即便看上去好了许多,与平常人无异,里言稍微动动手脚就能将其捏死。
杏声站在啸珂兽身上,他轻轻地歪了歪头,脸上有一种决然,正色地说道:“西月,快走。”
“杏声?”西月不知他封住经脉,迟疑地喊了一句,杏声也只是嗯了一声。
杏声轻快地从啸珂兽身上跳下来,挡在西月面前,他看上去不像是受了伤的模样。杏声解释语气说道:“我装的,这样的阵围我十天半月都没问题。”
“为什么?”西月问道。
“西月。信我一次,快走。要是打起来,我顾不上你。”
“我不需要你顾我,我自有防卫本事。”西月又问道,“可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