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铂继开口问。麟州先笑嘻嘻的,对西月叩拜一下。说道:“侍郎大人勿怪,这世间并无宄子这人,只是我等盼望神女殿下等前来查案,还我愚弟一个公道,胡乱说的。”
绒狞皱起了眉,铂继手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站了起来:“我可还没问,你可就招供了。”
麟州觉得不过是造谣一个从未存在的宄子,并无大事,依旧笑嘻嘻说道:“侍郎大人明察秋毫,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铂继下了台,往麟州面前走去,问:“不知温纸族长还有何事没有交待?”
麟州笑着摇摇头,回道:“从此便无事了。神女在此坐镇,我等哪敢隐瞒半点?”麟州悻悻地看向西月。料想她年纪小,会被这样的话唬住。
西月正色,将身子微微往前倾,压低的声音说:“侍郎也是为温纸族长好,要是让南水的人知道温纸族长在南水境内私自扣押运往前线的粮草,那定是要遭到反噬的。”
麟州见原本柔弱模样的西月变得凌厉,那双杏眼像瞬间被拉长了,整个人充满了杀气,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可此罪有反叛之嫌,是要灭族的,麟州知觉断不能认下,但嘴先行叛变,已经不听使唤,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话。
铂继冷笑道:“前线的粮草都敢扣,我看啊,整个荒界有温纸族长不敢的事吗?”
麟州脑子一白,他看着西月站了起来,然后将断月矢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传遍全身的一阵寒颤。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作为荒界神女直接将你正法,荒主也不会多说一句。”
麟州举高双手说道:“神女饶命,都是漆饶娘娘让我扣押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绒狞呵呵笑道:“有意思,漆饶族都出来了。”绒狞说漆饶二字时候看向西月,他好似在暗示一般的眼神,像是告诫她提防接下来要见到的平衡二殿下云山觅。
麟州如此有恃无恐,若说没有后台撑腰,在座都不会相信。温纸族并非大族,却能长期与南水这样的大族周旋许多年岁,想必这些年来,麟州已经找到了安身立命的法子。
至于这是什么?与漆饶族关系有多少?西月想着想着,不禁头疼起来。
落野童见西月来回踱步,说:“族长,外边太冷了,我们回屋里吧。”说罢神秘兮兮地往西月手上塞了一个小盒子。两人进到屋内,西月打开盒子,里边是一罐黛蓝色的墨汁。
“这是哪儿来的?”
小童笑嘻嘻地说:“族长你试试看,可还用得顺手?”
西月将墨汁倒出一些,写下“拨雪寻春”四字,那混杂着微微蓝色的墨迹在干透之后还能见到细闪在发光。
童见西月喜欢,笑着说:“如今白界市面上大多是过筛后的墨汁,比一些现磨的都要好!”
西月笑了笑说:“谢谢小童。”
两人说着笑,门外有人敲门。童问:“那位?”
“童姑娘,我来送些东西。”凯开口说道。
童独自往前去,见凯双手拎着两篮子东西,想借手接过来。凯说:“有些沉,我拿进去吧。”说着,童看到凯身后站着的杏声和雨两人,他们手上各自拎着一篮子。
童故意提高了声音说:“既然给我族长送东西来,外边冷,六殿下和雨凯公子都进来吧,不要被风吹着了。”
西月听罢,走了出来。杏声带着笑,对西月说:“明日老头他们就带着涣公启程回去,还有些事情我没和你说清楚。”
“殿下但说无妨。”即便是这样说,西月大概能预测他要说什么,已经准备好如何回答了。
雨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往外边走去。凯对童说:“童姑娘,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找你。”童看向凯,他只是笑着,只好点头出去。
杏声说:“明日启程,你我不走官道,从南面绕过宣渊走。这是荒主的意思,要我们去水界一趟。”西月点了点头。杏声随手将一信纸放在桌面上,然后自顾自的打开一个个糕点,边吃边说:“还有一个叫什么饼宝的,那店家说要趁热了吃。”
杏声赶紧找了找,总算找到了。西月看去,薄薄的一层叠着一层的面饼,拿起咬了一口,“六殿下可曾用过晚膳?”
杏声拿起一块一口咬了下去,点点头,说:“吃着呢。”
又拿起一块吃了,喝了一口茶。西月见他这样,想他有话要说,但自己先伸手将信纸拿起来看了。是白前的亲笔,也是七术的意思。七术让他们二人先绕一趟宣渊巡查。
西月问道:“除却宣渊之路,可还有其它的事情?”
“你的神女是虚职,我的殿下身份加上战神,怎么也够不着一个大族长的高度。我早说了,他让我们来南边,根本不是来查案的。他多半已经叫人查清楚了,让我们动手做这个恶人而已。”杏声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眼直直地看向西月,那眼神中有难得的晦涩和扭捏之态,只听到轻轻地一声:“西月,诞辰安康(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