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界静了半月之久,杏声在水神族(常说水川)也待了近月之久,才安顿着回了杏花坞住下。入夜渐凉,风徐徐的吹,背上的伤好了大半,总算可以平躺着睡了。
杏声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四周的流苏顺着风在摇动,周围静悄悄的。感觉背上鞭痕的位置痒痒的,想动手去挠,杏声坐起来,身上的伤口正是结痂时候,稍微动一下就有拉扯的痛感。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树叶沙沙声响,烛火就要被熄灭了,顺手将窗户关上。
眼神一转,手中紧紧地握着短刀,短刀拉长。坐在凳子上,一手撑在桌面上,只见烛火晃动,一个身影从窗外闪过。那人身量很轻,几乎没有动静。
“你现在杀不了我。”杏声笑道,“不过此时也是你最好的机会了。”
砰一声响动,雨拿着长剑出现在面前,担心地说:“殿下,你没事吧?”
杏声只是摇了摇头,收起了刀。雨见状转身就要去追,杏声喊住他,说道:“你也早些睡。”
雨会意,退了下去。凯从门外进来,见如此,问道:“殿下,你是知道那人是谁才不让我们去追?”
杏声摇头,回道:“你早些歇息,明日还得忙呢。”
凯憋着气,对雨抱怨道:“怎么如今到了宫里,殿下处处都不与你我明说了?真是奇怪。”
次日早晨,外边稀稀疏疏说话声响传来,杏声睁开眼,大略听了听,脚步错乱,不止一人声响声。集中注意,发现有沉闷的脚步、有拖着脚的、有轻巧抬脚的也有一脚深一脚浅的,声音有粗有细。
正是出神,刚想转个身,扯着背上的伤疤,杏声闷着喊了一声。索性睁开眼,不知为何,脑海里全是西月的模样,想着想着,竟然有些伤感起来。砰一声,大门打开,一个匆忙的脚步进来,微微曲着腰关切说道:“吵着你了吗?”
杏声抬起头,看到彧泱皱着眉,咬着牙惹着疼坐起来,回道:“长姐,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雨凯也不和我说一声。”
杏声进了内房内,换了衣裳,大步出来。闻到空气中一股香甜可口的气味,笑着说:“长姐,吃过了吗?”
彧泱听罢,笑了笑。“知道你没吃,我带来了。”
拍了拍手,侍女端来一个篮子,一一摆好,满满一桌子,又拿出个茶杯,一罐新茶。外边又进来两个,一个手提着铜盆拿着手巾,一个手提着铜壶。在一旁桌子上倒开,话也不说,就杵在原地。
杏声听着没有声响,也不管,拿起糕点就想送进口中,彧泱推了杏声一把。“去洗洗手洗洗脸。”杏声才靠近,手落在盆里,水暖暖的,洗了手擦了脸。
一侍女从腰带处拿出一瓶罐东西,也不说话,端起来,放在手心,杏声接过来,满头雾水。杏声问:“这是什么?”
侍女低了头,不敢讲话。彧泱笑了笑,调侃道:“让你们少说话,不是不说话,人问话也不肯说:像是我虐待你们了。”
一个侍女往前说:“禀六殿下,这是花蜜露,用来擦脸擦手的。”
杏声觉得新奇,打开罐子,只见脂黄色膏状物体,发着淡淡的花香味道,仔细闻了闻,却辨认不出是何种花香。用食指抠出一点,直接糊在脸上,觉得不够,重复了好几遍,整张脸深深浅浅敷满。
彧泱被杏声乐得扶着桌子笑个不停,拉他过来,用手给他弄匀了。杏声抹了抹脸蛋,说:“如此讲究吗?”
惹得整屋子又大笑起来。侍女手中有一铜镜,杏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因为鲜少照镜子,有些陌生的感觉。古铜色的脸上不少晒斑,深深浅浅几道伤疤,浅的倒是看不清楚了,深一点的还有碍观瞻。杏声看着看着,有些出神了,心想,这样会好看些吗?
彧泱没有看出杏声的心事,只是一个劲夸他长得俊俏帅气。
这时又有一侍女进来,沏好了茶,杏声吃着糕点,才问说:“长姐,你来搞什么?长姐夫今日不是回来么?”语音刚落,听到一粗犷声线传来,听不清说了什么,只见大步就进来了。
“哎呦呦,我的姑奶奶,你一旁歇着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做,行不?”说罢扶着彧泱的腰身,在一旁坐下来,接着对杏声说:“看样是要住久,有什么安排,只管和我说。”
杏声满口糕点,一时说不出话来,眨眼点了点头。彧泱见他吃着也没个规矩,说:“你慢点吃,还能少了你的么?”话语刚落,杏声被呛得满脸通红。藕曲拍着杏声背,拍一下,杏声躲一下,藕曲手掌追着拍一下,杏声疼得无处可躲。
机灵一点的侍女赶紧端来茶,杏声喝了一大口,慢慢的喝完了,才把糕点全部咽下去。好不容易可以说话了,杏声赶紧打住藕曲的手,说:“长姐夫,你谋杀我啊!”
彧泱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藕曲的手,说:“伤在背上,你别拍了。”藕曲听罢收了手,杏声疼得脸扭成一团。藕曲连连道歉赔笑。彧泱捂嘴笑了起来,说道:“那也是活该的。”
慢慢缓过来了,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