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合的武艺,便是魏天殊那等子老将曾经都有些犯怵的,即便被在场的水寇围堵,硬是将这群人撂得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
甲板上的局势突变,引得已经深入船只隔间里作恶的水寇们,纷纷冲上甲板,时隔几年再次祸乱,却不料出师不利,遇上了个千百年难遇的硬茬儿。水寇们围着季合,目光里凶狠毕露,磨刀霍霍。
季合眼都不带抬,这群水寇战力着实不怎么样,组织进攻完全没有章法,就像是一群持了刀开了杀戒的凶残百姓,只对方胜在人多。便是军中有武艺的将士,他也能徒手单挑四五个,这群人,不用剑,全撂倒也没问题,就是费些功夫。
季合却不能自大,他需得尽快解决,焉知船上还有没有水寇在祸害百姓,他眼眸一厉,君相剑尖滴着猩红的血液,环视着将他里三层外三层围堵着的水寇,就要动手。
“噌噌蹭!”几声利刃划破天际的声音,随之而来利刃刺破骨肉的声音,再然后,围堵着季合周边的水寇纷纷撂倒,他们或胸口或手脚,皆被四面八方射过来的飞箭射中,倒在地上痛苦哀嚎,嚎得比被他们斩杀的无辜百姓还要凄厉。
“尔等贼寇,淮江乃与我剑庄相邻,这是欺我剑庄无人。岂有此理!”一身红衣,性子明媚的女子站在不远处一艘船的甲板上,声音朗朗如夏日击盘的玉石。
只见周边有几艘船慢慢靠近,船上皆是一排弓箭手,女子一个手势,百箭齐发,陆计离看了眼射中水寇身上非军方制式的箭矢,靠近的几艘船上挂着的剑式旗帜,加之女子刚刚口中说的剑庄。
早闻淮江水寇前些年被朝廷追缴,还有江湖人士帮着出击,陆计离心下了然,想来这伙人应是热心的江湖人士。
季合也乐得不出手,掏出怀中的帕子,正欲擦拭带血的剑身,耳膜一刺,身体反应比脑子还快,侧脸躲过冲他脑门飞射而来的箭,抬眸懒懒地瞧了眼对面船上站着的女子,暗道这帮子人是热心,就是这箭术,啧……
那女子显然也瞧见了,一巴掌拍在身旁的弓箭手脑袋上,吼道:“你往哪射呢?水寇你是一个没射中,别把人壮士射伤了。”
那女子自己也很不满,远远便瞧见季合的好身手了,很想上去结识一番,这下可别把人吓跑。只得隔着不远不近的江水,拱手高声致歉:“底下人手艺不精,壮士莫恼!”
“好说,好说。”季合也学着女子的江湖气派,懒懒回应道,将手中的剑擦拭干净入鞘,眼瞅着水寇个个倒在地上嚎叫,抬脚往隔间走去。
隔间门口,非霜守在门旁,侧脸一道细小的伤口,左臂处被砍伤,右手捂着伤口,指缝间已经被血染红,瞧着季合走过来,脸色煞白退至一旁,轻声呢喃了句“侯爷”。
季合瞧了她伤处一眼,之前便查出这名婢女的不同寻常之处,可姬宴容既然愿意留下她,今日又忠心护主的份上,季合也不想过多追究,从怀中掏出伤药扔给非霜,淡淡吩咐:“日后没有侯爷,我是北境平夷的少将军,季合!”
“是,少将军!”非霜接过伤药,恭敬垂首。
季合推开隔间的门,几个获救的人扑出来跪在地上磕头:“多谢少将军搭救之恩。”
“无妨,我是将士,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季合说道。
目光与前方站着的姬宴容相接,只见她微微别开脸,上去瞧非霜的伤势,季合暗暗叹息一声。
淮水的这场水寇之灾,被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索性此次财物损失还不大,百姓虽有几个受难,比起全船人被洗劫斩杀,这次倒真是神之庇护了。
周遭的船靠过来,几个仆从模样的人上船来,查看船上人员的情况,姬宴容正帮非霜伤口上药,身旁有人渐渐靠过来。
“你……,县主?”有声音在旁怯生生地问。
姬宴容一顿,抬眼看去,只见一个仆从模样的人,她看着好似有几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倒是那仆从瞧见了她的正脸,兴奋地叫嚷:“唉,还真是县主,明仪县主!”
“小姐,明仪县主在船上。”那仆从开心地叫嚷开,冲着自己的船喊道,仿佛在求夸耀。
姬宴容和非霜无语地对视一眼,她们出行特意着了男装,想不到这淮江还有人能认出名义县主,那仆从的大嗓门喊的众人都听见了,不愧是江湖人士的豪爽作风。
“哪个明仪县主?”对面的红衣女子扶着腰,问了一句。
“魏天殊将军的外甥女,前两日您最爱听的故事里的主角儿,明仪县主啊!”那仆从又扯着嗓子喊道。
“噗嗤”一声,少将军闻言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姬宴容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季合,又瞅了眼那仆从,对方提到二舅舅,她便想起来了,这人来俞城送过喜帖,当时她替二舅舅接的帖子,加之那红衣女子提过剑庄,想来必然是南湾剑庄无疑了。
“我要过去。”那红衣女子说道。
姬宴容帮着非霜包扎好伤口,那红衣女子正扶着腰上了姬宴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