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子一时间静默无言。
良久，他才说：“现在和离，可以及时止损。”
“我体内的毒无解。”莫怜霜低头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孩子，声音无悲无喜，“是我瞎了眼，把石头当金子，害得爹娘惨死，莫府也落入他手。若我和离，不仅拿不回莫府，柠儿也要挨冻受饿。郁松年这个人爱面子，我死后，就算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他也不会对柠儿怎么样，反而还会让她好好长大，这个家是我莫家的，以后也只能是柠儿的，由不得别人染指。道长，请你帮帮我。”
云归子有些踌躇：“这……”
虽然他很同情莫怜霜，但逆天改命这种事一个不好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道长不是说我于玄学一途上天赋不错吗？柠儿是我的孩子，或许继承了我的天赋也说不定。”
云归子有点心动了。
有一个天赋奇高的徒弟什么的，很是让人心动啊。
但他还是有所顾虑。
莫怜霜见状直接下床来隔着纱帘对着云归子跪下，重重朝她磕了一个头：“求道长帮我。”
云归子一愣，惊得站起来，伸手想去扶她起来，却碍于纱帘隔着不能贸然进去而着急，“你快
起来，逆天改命是大事，我们要从长计议才好。”
“道长这是愿意帮我了？”莫怜霜并未起身，只抬头看他。
“这……”云归子被她弄得没法子，又怕她跪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受凉，只好道，“帮帮帮，我帮你，快快起来。”
“多谢道长。”莫怜霜心上一松，脸上挂起浅笑，被红杏扶起来重新回到床上半躺着。
既然答应了，云归子便开始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逆天改命一向是他们这些修道之人的大忌，常见的方法一般都残忍黑暗，他修道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不血腥的法子。
想到此，他问莫怜霜：“你打算怎么做？”
莫怜霜不答反问：“道长，你说真的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吗？”
云归子下意识回答：“理论上来说是存在的，你不会是想？”他倒吸一口气，“你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就算存在另外的世界，我们也不可能过得去。”
“事在人为。”莫怜霜语气坚决，“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这件事，道长，你给我的书中，就有撕破时空屏障的办法，不是吗？”
“那都是写着玩儿的，当不得真。”云归子劝道，“即便我们道一派的
祖师爷，也不敢说自己能成功。”
“那是他们没有找到正确的法子，只要有人献祭就有一半的几率成功。”
“献祭这种阴私的法子不能用，因果全部落到你的孩子身上，对她以后也不利。若使用这个办法，我是不会帮你的。”
“如果说，自愿呢？”莫怜霜声音平静，语气却很坚决。
云归子大惊：“夫人是想？”
莫怜霜点点头：“我早就想好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与其就这么死去，不如在临死前给我的孩子做点事。道长，我愿以身献祭，只求我的柠儿一生顺遂。”
“即便如此，撕裂屏障仅凭我一个人也完成不了。”云归子知道劝她不动，索性从另一个方面入手，想打消她的想法，“你容我回去想想。”
莫怜霜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紧，道：“怜霜静候道长佳音。”
云归子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里，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
怎么就一时心软答应了呢？逆天改命就够为难了，撕破屏障更是闻所未闻，他不过一个平平无奇的道士，根本没有那么大能力啊！
“唉——”
第不知多少次叹气之后，耳旁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叫你来寻那逆徒的下落，怎么关在这院子里叹气？”
云归子一喜，连忙抬头，就看到门边出现一个熟悉的人。
“师父！”他忙跑过去，脸上欣喜之意明显，“师父，您身体好了？”
老者点点头，又问：“那逆徒找到了吗？”
“找到了。”云归子回道，“他现在在帮贵妃做事，害了好多人，能救的我都救了，只是他行踪隐瞒得好，我只知道他在京城，不知道他到底躲在哪里。”
“他的事情我交给你师兄了，你跟为师去办你徒弟的事。”老者道。
云归子疑惑道：“我徒弟？”
他什么时候有徒弟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也问了出来。
“你不是见过了吗？”老者悠悠地说。
云归子：“？”
云归子想了半天，依然很茫然。
“笨！”老者一个爆栗敲到他头上，“你前几日不是才去了莫府？”
“莫府？”云归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师父是说莫怜霜之女，郁柠？”
老者缓缓点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