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就叫出来,不要憋着。”郁柠道。
产妇摇摇头,脸上大汗淋漓,痛苦使得她神色扭曲,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生产的痛她都能承受,这点痛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她只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漫长,那痛苦一阵一阵,巨浪似的想将她淹没。
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睡吧,睡过去就不疼了,快睡吧。”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诱惑,摧残着她本就快要崩溃的意志。
好想睡,睡着了是不是就不痛了?
她眼皮慢慢耷拉下来,意识渐渐陷入混沌。
“别睡!”郁柠指尖抵着她的额头,一股清凉注入脑海,产妇顿时清醒过来。
郁柠看着她喉咙上的红线:“快了,再坚持一小会儿。”
耳边有产鬼尖利的嘶吼,红线越来越黯淡,一股拉力从产妇肚子上传来,想把她拉出来,她却死抓着红线不放。
与此同时,婴儿也随着本能朝外滑落,红线的效力越来越淡。
“啪——”
红线从中折断,产鬼不可控制地从肚子里被逼出来,迎接她的是桃木剑含着雷霆之势的一刺。
“不,我不甘心——”
沉沉黑气散开,婴儿的啼哭声撞击在人的心头。
郁柠收好桃木剑,又拿了一枚新的护身符放到产妇手里:“刚出生的孩子魂魄轻,这枚护身符随身带着。”
产妇感激地接过来,用尽力气道:“多谢、救命之恩。”
“没什么,你的孩子会给你们家带来幸运,好好照顾她。”
她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对上一双双满含期待的眼睛,神情轻松:“母女平安。”
一家三口喜极而泣。
丈夫更是不停喃喃:“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司惟夜也松了口气,对稍微内敛的老爷子道:“你们屋顶修好之前,就让她待在马车里吧。”
老爷子感激涕零:“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他跪下就要给他和郁柠磕头,被司惟夜眼疾手快地扶起来:“老人家,使不得,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郁柠也道:“产妇刚才生产花费了太多力气,你们赶快给她端些吃的进去。”
刚才买的面完全凉了,丈夫又去附近的酒楼买了一碗回来端到马车里去。
老爷子颤颤巍巍站起来,对司惟夜道:“大人刚才花费的银钱还烦请算一算,我们家虽然没多少钱,但我们一定会尽力还的。”
老婆子也在一旁连连点头,他们一家人都不是爱占别人便宜的,况且司惟夜又是人参又是请大夫,这可不是小钱就能打发的。
司惟夜闻言并未推辞:“我回去便将花费列个单子,你们不用着急,慢慢还就是,左右母女平安,我花的钱也算是值了。”
“要的,要的。”老爷子感激道。
郁柠见这边没她事了,便打算回去:“我先走了,刚才来得匆忙,衣裳穿得单薄,怪冷的。”
司惟夜忙点头:“三嫂,他们的费用算我身上。”
郁柠摆摆手:“让他们做够一百件善事就行。”
莲烟抱着她如来时那样,很快便消失在鳞次栉比的屋顶中。
司惟夜摸着下巴深思:“暗卫居然有这种作用,下次我也来试试。”
郁柠回到府上,加了一件衣服才觉得暖和起来。
金蟾一蹦一跳地跳进来,纵身一跃跳到椅子上,仰着脸看向郁柠:“那只食铁兽说它待在那里很无聊,叫你赶快把它救出去。”
郁柠掐了掐手指,道:“让它稍安勿躁,两日后就有机会。”
金蟾点点小脑袋,又跳出去找大熊猫了。
到了下午天又阴沉下来,晚上下起了大雨。
司惟牧倒是松了口气,下雨总比下冰雹好。
今日各处一齐努力,才赶到天黑前帮百姓们把屋顶全部修缮完毕,若是再来一次冰雹,他们怕是要做无用功。
郁柠最喜欢的便是下着雨的时候坐在屋内看书,现在换成了话本。
火道供暖已经上来了,屋内暖气十足。
郁柠斜靠在软榻上,秋桐怕她冷着,又给她塞了一个暖手炉。
精致小巧的炉子里咕噜咕噜煮着茶,秋桐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炉子旁,抱着双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外面扑进来,熟门熟路地跳到软榻上,钻进毯子里。
“冷死了,金蟾为什么不觉得冷?”年兽只露出一个脑袋,对郁柠抱怨。
“你去问它。”郁柠敲它的头顶。
年兽捂住脑袋:“你怎么老是打我?我娘说了,打脑袋是会变笨的。”
郁柠重新把目光投到话本上:“你今日怎么没去管家那里?”
因为管家时常给它好吃